杜梦麟也舀满一桶水,两人往回走。他问:“师兄,你被关在玄云教的时候,炽没少折磨你,是吗?”
严洵所中之毒,发作时面色阵阵发黑,四肢浮肿,浑身犹遭万蚁噬心之痛,且会不断抽搐,六亲不认狂性大发,要不是沈鸢治愈了身上的毒,怕是此时已经毒发了。想到毒发的惨状,沈鸢答道:“是,他不光给我上刑,还命人下毒,那是玄云教的奇毒,外边没有药可以解。”
“应师弟一直想上前,我却不见他有仇恨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杜梦麟不觉得应少凌视领头的护法为仇人,但另一种猜想又过于离奇,便压下不表。
“炽真名叫段承炎,和他是旧相识,”快要到了,沈鸢道,“剩下的一会再说。”
沈鸢一手提桶一手提灯,有猴子借着光认出沈鸢,沈鸢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山崖的方向,意思是今天可以了,让它们回去。
猴子也不知道它们打错人,更不知道它们阴差阳错立了功,差不多同时停手,从人身上下来,一溜烟跑了。
猴子还是醉醺醺的,没人敢去追它们惹祸上身,众人也不再管它们,一拥而上捉拿来偷袭的玄云教教众。
“大家先让开。”沈鸢拎着水桶上前,师弟们忙给他和杜梦麟空出一块地方。
应少凌也跟着抓住了人,眼神仍不住往段承炎那边飘。这是他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头一次看到心上人这么狼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真的好无能。就像小时候,其他小孩都能成为段承炎的左膀右臂,他们家中都能成为段承炎的助力,而他只能远远站在外边,从人群的缝隙偷偷看他。
应少凌这就心疼了,段承炎杀人的时候他怎么不去心疼被杀的人?要不是他们偷袭失败,今天死的就是视应少凌为手足的师兄弟们。
沈鸢报以冷笑,放心,他会让段承炎更狼狈的。
杜梦麟皱着眉,要拎水桶的手几次收了回去,他退后一段距离小声说:“他好骚啊。”
“我来。”沈鸢将灯交到杜梦麟手中,“师弟,帮我拿一下。”
沈鸢提起桶,一桶水泼在段承炎脸上,又抬起另一桶水,这次换了个角度,从段承炎头顶浇下,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凉水一激,落汤鸡段承炎打起喷嚏:“阿、阿嚏!”
应少凌微微发抖,段承炎扭过头去闭上眼睛,杜梦麟站到两人中间,挡住他们牛郎织女式的幽怨相望:“应师弟,跟上前边师兄。”
“……是。”应少凌和同伴一起向地牢而去。
沈鸢和杜梦麟撕开段承炎袖子上的口子,露出他的胳膊,扭送他跟在队伍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地牢。
千霞派地牢中,岳桓还没发话,沈鸢率先站了出来:“师父,是弟子松懈,在思过的时候睡着,才给了那群猴子可乘之机,弟子学艺不精,夺回酒不成反被它们捉弄灌醉,让大家没能在中秋月圆时饮酒畅谈。弟子会赔上酒钱,还请师父责罚。”
猴子偷喝酒最后歪打正着,千霞派不费吹灰之力擒获玄云教教众,相比之下损失的酒算得了什么?岳桓摆摆手:“责罚什么?今天没了酒,玄云教偷袭时我们都醒着,这才有防备,要不然大家喝醉睡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先手?况且猴子喝了酒替我们出手,也算省了不少事。徒儿立了大功,莫要自责,也不必赔酒钱。”
“是,弟子明白。”沈鸢退到一旁。
岳桓又道:“严洵啊。”
沈鸢再次上前:“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今日你也有功,你前些日子受苦了,我明日叫工匠盖一间更好的屋子给你,你就先和梦麟一起住吧。”岳桓见大弟子立了功,他之前还在关禁闭,便要盖间新屋作为奖赏。
“师父,我还有个请求。我酒量差千霞派人尽皆知,想让师父给我个机会练练,免得将来再误事。”沈鸢利用了猴子,他不能白让它们背黑锅,要给它们讨点奖赏。
岳桓笑着答道:“给,当然给!明天也一并办了。梦麟,你酒量好,多看着点你师兄。”
杜梦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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