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少凌和严洵相处久了, 理所当然认为严洵最亲近的是他, 即使杜梦麟一晚上就能和严洵缓和关系,也绝对赶不上他。至于严洵昨天的反应,严洵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吃醋或者意难平不是很正常?
想必那一句“师弟”也是叫他, 应少凌张口就来:“师……”
沈鸢站定, 连带着他们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他侧过头冷淡道:“没叫你。”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过去看着杜梦麟,只留给应少凌一个后脑勺。
“师兄, 等我一下。”杜梦麟快步走到其他弟子旁。
杜梦麟问他们:“都吃了吗?”
一个弟子答道:“二师兄,有一个人没吃, 剩下的都吃了。”
另一个弟子补充道:“不是炽, 是个手下。”
师弟们的活计到这就算结束, 杜梦麟道:“知道了。这里阴, 快走吧,出去晒晒太阳,好好练功。”
他们走了,沈鸢走向杜梦麟问道:“剩下的糕呢?”
“石桌上。”杜梦麟一指边上的小石桌。
关押段承炎的牢房在沈鸢右手边,他又来到段承炎牢房门口,指甲弹了一下栏杆:“坐北朝南,好位置。”
面前的段承炎如同困兽,杜梦麟回头看着呆愣着的应少凌:“应师弟,过来。”
等应少凌来了,杜梦麟方慢条斯理道:“吃的东西是师父要求送来的,你们偷袭千霞派在先,可师父也未曾断了你们的吃喝。”
段承炎口齿不清,像是被东西糊了一嘴:“以为我们稀罕吃?”他向墙角吐了一口,奈何他喝过水,方糕在嘴里由一小块涨成一大块,那一大块方糕膨胀着,他一连啐了四五口才吐干净。
尤其是他听到他们口中的师父,也就是岳桓的名字,更是想通通吐掉。段承炎本也不想喝水,而长久不喝水他会死,就导致他现在这个样子。
出乎沈鸢意料,段承炎竟然没往他和杜梦麟脸上吐,可能因为他们比段承炎高,吐的话会呛到,也可能段承炎怕他们同时低头,渣子喷应少凌一脸。
牢房角落中,段承炎刚吐的方糕形成白色的一小滩,杜梦麟嫌恶地看着它,对段承炎道:“别人都吃了,就你没吃,我看是你驭下不严,要不然他们怎么不听你的话呢?”
沈鸢道:“师父的好意用不着给这种人。”
一个人开了口:“你们少假惺惺的,呵,果然是‘正派’。”他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反正他也没吃,不像别人吃人嘴短。
又是令人厌恶的双标时刻,沈鸢反问道:“忘了你们当初怎么折磨我们的?现在你们被抓了,我们给点吃的还要被说假惺惺,怎么不拿面镜子照照你们的德性?”
“我可是被百般殴打虐待过。对罪魁祸首,我不以牙还牙已是我仁慈,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沈鸢碰碰应少凌,“是吧,应师弟?”
细细想来,罪魁祸首是自己才对。应少凌心虚之余突遭点名,仓皇答道:“是。”
地牢偶有鼠患,沈鸢翻出老鼠药,在小钵中碾碎,再倒在纸上,为老鼠备好归西前最后一餐,地点在段承炎牢房旁。
那纸有道折痕,粉状的老鼠药顺着折痕,铺洒在段承炎那一滩碎糕上,细密均匀,好似西点上的糖霜,沈鸢丢了纸,感慨道:“毒死还是撑死,要看它们的造化了。”
杜梦麟瞥了段承炎一眼,对沈鸢道:“我看是饿死。”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严洵话不多,但他和师弟们称赞过应少凌,大家见应少凌得到严洵的肯定,在他们心中就留下了好印象,岳桓也曾说过这一点,自此千霞派人人都道应少凌温和良善。
应少凌猜不透杜梦麟如何看他,总归要试一试,他犹豫道:“二师兄,师父宅心仁厚,命我们送食物,他们不吃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想些别的法子?”
岳桓是评价过应少凌良善,但大部分人好像忘了后边还有一句“此子优柔寡断,恐心性游移不定”,也就是说应少凌惯常纠结,自己拿不定主意,有可能受他人影响,身边需要一位坚定而可靠的朋友提点他。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