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渴求,也不配享受他人给的温暖,所以我会离这种人远一些,就像我不爱阿衡一样,我不会给他带来我爱他的错觉。
我和他没有办法理解对方,比如同样招待顾客,我打个招呼之后除了干活,一句话都不会说,而他会和顾客聊聊天,讲讲有趣的事情,手上也不耽误进度。有次他问我为什么总是闷头干活,说万事开头难,多和大家唠唠,久而久之就适应了。我说我性格如此,干好自己的活就可以了,他说那不难,真的不难,鼓励我不要有畏难情绪。
你看,他觉得我是放不开,他不理解我这种性格,认为没什么是不能克服的。我呢,我也不理解他始终如一的乐观。我和他性格本就不同,还有很多事情,他觉得我是怕做不到才不去做,而我只是不想做,他鼓励我迈出那一步,却不理解我压根就不想迈出那一步。”
他们各自的观念很难改变,做朋友时他们为此有过摩擦,互不相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约定再不提改变的事。谢居安将其应用到和唐清斐相处中,两人不提三观等等思想上的观点。
谢居安想,如果爱情没法跨越这个障碍,那就没法彻底走心,何况他障碍的形成还和其他因素有关。他说:“但是——他是很多人都想让我成为的类型,他们经常说,说小衡会来事又大方,要我也学学,不要总是闷着,内向的人以后到了社会上怎样怎样,会吃亏,他们怕我吃亏所以担心,还说我妈更喜欢阿衡。
可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我也没有危害到别人,只是因为在他们假想中,我这样的人以后必然会吃亏,所以我就要多‘学学’,要改变,然后沿着他们眼中合理的轨迹去生活。
他们不相信我有本事保护自己,我跟他们说我有信心不会吃亏,他们给我扣上一个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帽子,这样我说什么都只会被当成想当然,然后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开始向我灌输所谓的人生哲理。
他们一方面说我会有出息,一方面说我还不懂事,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心里有数,我能靠自知之明趋利避害,能强大到其他人为了迎合我去进行改变。”
他在中考后的暑假和母亲长谈过一次,他以为母亲也会受其他人影响,当他是性格不好。母亲却说她的担心和别人不同。
母亲担心他爱把事在心里憋着。她当年坚持要生下他,她尽其所能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可还和一些家庭有着较大的差距,怕他在物质条件上自卑,又体谅她的辛苦而不会说。他们把话说开,打那以后母亲经常在和别人聊天时维护他,也不会再说让他外向一些,因为她懂了他的真实想法。
但架不住有人爱跟他说个不停。
谢居安说:“有的话我当时没有说,我能以我的能力考上好的学校,拥有一个新的起点,再靠自己跨越阶级,我会一直往上爬的,而用浅陋的眼界指点我的他们,却只能一辈子待在小吃街。”
话题扯远了,谢居安在结尾收束:“好了,说这么多,我就是想说,我和阿衡性格有差异,那些人又对我的性格有偏见,一来二去导致我没法喜欢阿衡这样性格的人,错不在他,他真的很好。我……”
沈鸢越听越感同身受,特别是有人自以为是指点江山那段。他打断谢居安的话:“单论这件事,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沈鸢又说:“有的人吧,我承认他们勤劳肯干,努力工作,但这和眼界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工作辛苦吗?辛苦啊,眼界呢?未必高。你,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外貌出众——我不带感□□彩,客观评价。三岁看老,你肉眼可见会比他们过得好,他们需要为你操心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你这儿,施展他们无处安放的优越感呢?”
有自知之明和野心的人,从来就轮不到别人带着偏见的“劝诫”。沈鸢说:“一边说你会比所有人都有出息,一边灌输那些显然不够看的人生道理,你能比他们都厉害,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有的人明明自己在同龄人中混得也不怎么样吧,仗着年纪比你大,干了这么多年赚的也比你,当时还是个没进入社会的男孩儿多,就开始嘚啵嘚啵,指点将来会成为同龄人,甚至社会上金字塔塔尖部分的你,也不嫌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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