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药给沈鸢, 要是沈鸢察觉到不对的话,他也有理由解释, 比如水没加够,但沈鸢却没有质疑,仍然同往常一样服下。或许像沈鸢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霍池冰睡了, 睡前他轻轻碰了碰沈鸢,见沈鸢睡得正沉,放下心来。
他总是一个人睡, 无从得知晚上他的睡相是好是差,沈鸢又不会告诉他,他一旦在梦中失态, 说出梦话或者别的, 被沈鸢听到的话……他不能接受。
这次白狐又不请自来, 跳进他怀里, 变成人扑倒他:“今天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是故意想让我来找你吗?”
“滚开!”霍池冰虽是愤怒,却没反抗。
沈鸢像上次一样去强吻霍池冰,霍池冰一动不动, 他失了兴致松开手。与其这样, 还不如停下来和霍池冰随便说点话, 哪怕霍池冰暴怒都比像块木头一样要好。
霍池冰诛杀狐妖的计划定在下个月十五, 刚好是中秋节,他说不准狐妖哪天会来,不如商定个时间。趁沈鸢松手,霍池冰搂住沈鸢的脖子,比沈鸢强吻他的力度更大,吻了回去。
沈鸢一时没反应过来,由着霍池冰亲他,然后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呼吸渐乱。
霍池冰倒打一耙:“你到底用这媚术引诱过多少人?”
“我没有啊,我就算用也只对你用。”沈鸢知是霍池冰脸皮薄,不肯承认喜欢自己的吻,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不放心的话,下次我闭上眼睛,你看不到我的眼睛,就不会中了。”
“我不喜欢受人胁迫,所以刚才……你明白我的意思。”霍池冰言简意赅,就是想让狐妖上钩。
他的话可以理解为“我不喜欢受人胁迫,所以这代表我接受你了”,也可以理解为“我不喜欢受人胁迫,所以你对我做的事我记住了,刚刚只是假意逢迎,将来会报复回来的”。狐妖必定以为是前一种,他想的却是后一种,狐妖闭眼的时候,他能做很多事情,当然,不是为了示爱,而是要杀掉狐妖。
“我可以认为你想要主动一点吗?”沈鸢以他本来的作为九尾狐的身份,得到了霍池冰的暗示,他心中欣喜,问道,“那你以前说过要杀我,是不是气话?”
霍池冰深情凝视着沈鸢,一席话说得十分动情:“我这么多年来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除尽天下妖。可是从见过你之后,再到现在,我……我对你动了不一样的心思,对别人从未有过。或许我的想法是时候改改了,我虽一开始抗拒,但后来我才发现,本能是我抗拒不了的东西。”
“真的吗?我好高兴。”沈鸢亲了一下霍池冰的脸。
“如果你愿意,我也不再除妖了。我想和你一起隐居,或者游山玩水,去你想去的地方,过寻常人的生活。”霍池冰意识到他之前想错了,狐妖不是风月中人,否则不会连他的甜言蜜语都辨别不出。
“但是我杀过很多妖,他们来寻仇的话,我怕他们会借此攻击你,说你与我为伍。”霍池冰在试探,沈鸢身为狐妖,到底会不会在不同立场的抉择中选择他。
霍池冰担心的竟然是这个。沈鸢向霍池冰坦露身份:“我不是一般的狐妖,是九尾灵狐。所以我会保护你,不会让其他的妖伤害你,你放心好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霍池冰没和九尾狐交过手,不用交手也知道,九尾狐一族法力高强,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取一次性命已是难于登天。何况九尾狐有九条命护体,要让他杀死九次,那更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但这只九尾狐的弱点是他霍池冰,他不尝试怎么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霍池冰说道:“你那次问我,什么时候能保护你,我的答案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天。”
他又说:“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嗯?”
“那个书生……我为了引你出来,和他事先商量好,演了一出戏。和我两情相悦的人是你,只有你。”反正他们不可能互通消息,霍池冰刚好在两边撒撒谎。
沈鸢一惊。他以为他假扮书生时,霍池冰对他真情流露,在被身为九尾狐的他强吻时才会如此恼怒,原来霍池冰对书生的情意,从头到尾根本都是假的,一切早就在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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