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昱定定地望着他。只见那一袭红衣的人在握住竹枝的一瞬间,周身慵懒的气质陡然发生了变化,那根再寻常不过的竹枝竟瞬间覆上了一层凛冽的杀气,隔着数丈都令人觉得胆寒心惊。
下一瞬,剑气破空,寒光迸现,时而倾身点刺,时而回旋倒勾,长剑和男子几乎融为一体,收刺开合间似行云流水,只令人想起那句“疾如雷霆震怒,静若青海凝光”。
一套剑法舞完,许夕收式,回头冲少年微微一笑。随风扬起的烈烈红衣缓缓落下,衬着滑落的如墨青丝,是一种无法描绘的惊艳独绝。
折昱几乎忘了呼吸,竭力收敛自己炙热的目光,微微偏头,清了清嗓子惊叹:“阿渺哥哥太厉害了。我、我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说什么傻话。”许夕敲了敲他的脑袋,把竹枝塞回折昱手里,让他照着舞了一遍。
“只看了一遍动作就很熟练了,我们小昱明明是个天才!”许夕毫不吝啬地点头夸赞,走到折昱身后,拍了拍他的腰提醒他调整姿势,“不过下盘要更稳一些,脚下不要飘。”另一只手握住折昱拿着竹枝的手,“持剑的手也要更坚定,只有目标清楚,心中无畏,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折昱半个脑子听许夕指导,另一半思维全部落在对方扶着自己侧腰和手臂的手上。他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又故意做错了几个动作。许夕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毫无怀疑,浑然不觉地耐心贴身指教他,让对方结结实实吃了一顿豆腐。
直到正午,许夕和折昱才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去用膳。谢云寒也在,男人和少年对视一瞬,又不约而同的错开了目光,仿佛昨晚短暂的交锋从没有发生过。
在没有决出最终的胜者之前,他们心照不宣的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
然而这种虚假的平静注定要被打破。
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贪婪、自傲而占有欲极强的人,而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个。
且只有一个。
谢云寒还好些,可折昱正处于少年期,正是定力耐力最不足的时候。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面对着毫无长进的修为,心中愈发急躁不安。他每晚假装睡着,然后自虐似的眼睁睁看着许夕从他身边离开去找另一个男人,继而在满腔愤怒和冰冷中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
少年心中的嫉妒、欲|望和妄想如夏天的野草一般疯狂滋长,终于在某一天彻底失去了控制。
这天中午,他去许夕的宫殿给他送一盘新鲜的时令水果,推门进去后却发现许夕歪在宽大的长榻上,身前几案上是一摞摞厚厚的文书。对方好像是有些累,想在处理事务途中稍稍休息一会儿,一不小心却睡着了。
折昱屏住呼吸,将水果放在桌子上。
他本来没想做什么,可在这一瞬间,长久求而不得的渴望和一时的冲动彻底控制了他,他放轻脚步走到许夕身边,低头观察他片刻,伸出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一抹白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眉心。
许夕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松开来,呼吸变的均匀,整个人睡的更熟了。
折昱的心脏重重跳起来。他隐去身形,俯下身去,在许夕眼尾的红痣上试探似的轻轻碰了一下,深暗又火热的目光缓缓落到两瓣红唇上,屏住呼吸吻了上去。
他直接撬开对方的口腔,着迷一般品尝对方的味道,大胆放肆地勾住许夕的舌头用力吮吸,几乎将里面每个角落都舔了个遍。
少年初识情爱,又如愿以偿地碰到自己的心上人,那种胸口将要炸开的兴奋和狂喜让他越陷越深,越要越得不到满足,许久后他终于微微抬起脸,却没有适可而止,而是舔了舔嘴角,目光向下,缓缓扯开了许夕的衣领。
——
谢云寒推门进来时,许夕伏在几案上睡的正熟。
男人皱起眉,担心他这么睡会着凉,立刻大步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唔……”
许夕迷迷糊糊的哼了哼,许久后才缓缓坐起身,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谢云寒接替他,替他轻柔的按摩穴位,有些担心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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