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出个开头,他的身体就已被一团火光吞噬。
顾家主根本不给他再做解释的机会,当即操控真火,灼烧着他的身体与魂魄。
“当年你将我的孙儿投入丹鼎,如今便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顾家主的真火,可比当初顾凌风那丹鼎中的丹火厉害得多。
被这真火灼烧的感觉,至少要比身处丹鼎内更痛苦上十倍不止。
哪怕顾凌风此时无法叫喊出声,众人仍能透过火光,从他显露出的表情上感受到他如今有多么难熬。
对着这个自己曾经疼爱了几十年的‘孙儿’,顾家主没有丝毫心软,只恨自己没能早些让他感受到这种痛苦。
片刻后,顾凌风晕厥过去。
顾家主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火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把把由风凝结成的利刃。
剥皮剔骨。
顾凌风一次次被疼醒,又一次次晕厥过去。
这场漫长的酷刑一直延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到了最后,顾凌风早已没了人形。
一把火,最后将他的身体与魂魄完全灼烧干净,整场祭奠仪式方才结束。
说不上是唏嘘还是感慨,褚盈盈和封九离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两人不打算再在顾城逗留,辞别顾家主后,便踏上城中一座传送阵法,离开平阳,前往溯方界。
是夜,二人找了间客栈落脚。
褚盈盈正欲祭出阵旗,在屋内布下结界,忽而察觉身旁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气息拂过。
这气息隐隐有几分熟悉之感。
“前辈,是您吗?”褚盈盈试探着出声问道。
无人作答,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可褚盈盈却有种莫名的直觉,她方才感受到的气息,就是先前帮助他们阻拦下顾家护卫的那道黑影。
或许,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只是先前碍于他们身处顾家,才没有露面?
“前辈,救命之恩当相报。您能告知我们您的名号,好让我们日后报答您的恩情吗?”
褚盈盈问出口,却再也察觉不到方才那道气息。
忽地,房间的窗子轻颤了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将窗子吹开了一道缝隙。
窗外有微风拂过,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封九离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完全推开。这会儿天色刚暗,街上还有行人走动。
他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转过身无奈地朝褚盈盈摇了摇头。
“那位前辈应当已经离开了。”
两人重新关好门窗,在屋内布下阵旗,随后对坐于踏上,盘膝凝神,入定修炼。
窗外的月色逐渐升高,到了半夜,入定当中的封九离却忽然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睁开眼,从怀中取出他那一对铜镜。
就在方才修炼时,他忽然发现铜镜有了异样。
展开一对铜镜,其中那面底部刻着‘九’字的铜镜,镜面上竟附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封九离正欲伸手擦拭,便见褚盈盈也脱离入定状态,睁开了眼。
“怎么了?”褚盈盈疑惑道。
二人方才盘膝对坐,修炼时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吐纳,封九离一离开入定状态,她便有所察觉。
“这铜镜有些不对。”封九离示意褚盈盈低头去看,随即抬手用袖口朝镜面擦去。
擦了两下,那雾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重了几分。
忽地,雾气在镜面上凝聚成一张人脸。
看着这张并不陌生的面孔,褚盈盈不由一惊,“顾凌风?”
封九离立时抓紧铜镜,从镜中凝聚起一道神光,驱散镜上的雾气。可这雾气却格外牢固,顾凌风的脸仅被神光照得虚晃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依旧牢牢附着在镜面上。
“呵呵,我如今不过剩下这一抹执念,竟也能让你们如此惊慌。”镜面上的人脸露出一抹讽笑。
褚盈盈已经重新冷静下来,顾凌风的□□与灵魂已经完全泯灭。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如今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抹执念,甚至就连这一抹仅存的意识,也很快就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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