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很怂的往朱公公身后靠了靠。
朱公公察觉到温池的动作,立即拂尘一摆,趾高气昂地挡在了温池跟前,尖着嗓子道:“月公子可还有事?”
月桂发现了朱公公对温池的维护之意,顿时脸色黑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慢慢收敛了眼神里的恨意,垂下眸,咬着牙道:“无事。”
朱公公道:“月公子慢走。”
月桂表情莫测,他深深看了温池一眼,扭头走了,伺候他的两个宫女忙向朱公公行完礼,随即迈着碎步跟了上去。
温池目送月桂走远,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缓缓落了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太子的书房外。
温池再次埋低脑袋,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跟在朱公公身后往里走。
来到书房内,温池才发现这里不只有太子和宫女太监,还有三个官员笔挺地站在案台前,似乎正在向太子报备着什么。
而作为小说里最大反派的太子时烨依然悠哉悠哉地坐在轮椅上,还是那副老样子——闭着眼、支着头,不知是在听官员们讲话还是已经睡着了。
官员们战战兢兢的弓着背,相互看了好几眼。
对此,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什么,谁都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太子处理了。
温池的到来无疑了打破了某种凝固的气氛,官员们小心翼翼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纷纷偏过头,将余光投向温池。
温池一下子成为全场焦点,竟有些无措,他赶紧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朱公公。
可惜刚才还护了他一把的朱公公已经变成了个合格的木头人,揣着手立于一旁,眼观鼻口关心,仿佛入了定。
温池又看向时烨。
然而时烨连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压根不知道他的到来。
温池顶着重压、冷汗涔涔,思虑再三后,他迈开步子走向之前坐过的老位置,然后在几个官员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那几个官员都跟在太子身边两三年了,尽管说不上多久,却也大概摸清了太子的脾性,太子正如外面传闻的那样,脾气怪、阴晴不定、视人命如草芥。
可是只有他们这些跟在太子身边的人才知道——太子最大的特点就是领域意识非常强,尤其是对他自己的东西以及自己的地盘。
若是有人不小心踏进去或是不小心碰了他的东西的话,也许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但就在这一刻,竟然有个年轻男人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坐了过去,最重要的是太子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连眼皮子都没睁一下,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太子没说什么,可几个官员早已吓得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湿了大片。
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毛病了,这完全不是太子的作风啊……
也不知道那个年轻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温池坐了一会儿,发现那几个官员的目光还时不时往自己身上飘来,他悄悄看了眼闭眼假寐的太子,又悄悄看了眼几乎融入空气里的朱公公,于是硬着头皮开口:“几位大人继续,就当我不在好了。”
几个官员:“……”
他们身上的冷汗一个比一个流得多。
他们说的可是百姓大事、国家机密,就连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二等宫女太监都被屏退出去了,这个年轻男人又是哪儿来的底气让他们当他不存在?
这么想着,几个官员心里又升起了些许恼意,而且他们也琢磨不定太子究竟是什么心思。
思前想后,其中一个官员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弓腰低头,向时烨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臣等……”
话未说完,就被时烨淡淡的打断:“就照他说的来。”
官员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后,不得不继续之前的话题。
温池仔细听了半晌,发现几个官员说的居然是四皇子时锦的事,貌似是亲近时锦的一个吏部官员和几个地方衙门相互勾结,趁着近日晋州蝗虫四起而偷偷摸摸的发国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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