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事算是轰动阖府,名声也不好听。
现在储君未定,大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是热门候选人,为了家族利益提前进行政治投资,争取一份从龙之功固然美,但凤帝正值盛年,别人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营的事,对国公府来说就是一份灾难。
国公府根本不想贸贸然站队,好几次选皇子伴读,都有意让家族子弟落选,可见有多唯恐避之不及。
但盛宝琴却自作主张,跟人私定终身,七皇子一直想拉拢国公府却不成,面对送上门要结姻亲的盛宝琴,自然很是乐意,立马许以侧妃的名号。
她的一意孤行,导致国公府被迫半只脚站在了七皇子势力这里,她也只为自己着想,完全没有考虑过她无媒苟合、上赶着嫁给皇子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后,有多连累国公府内其他还未出嫁、清清白白的姐妹名声。
她们背地里都不知道,扎盛宝琴多少次小人了。
“是这个理。”少年被说服了。
盛宝筝又道:“兄长你堂堂男子汉,别为这些女儿家的琐事分忧了,春闱在即,你应该把全部心思放在科考上才是。”
盛宝义忍不住惊讶了,赞美道:“筝弟你最近变得成熟,心思格外通透。”
“真的吗?”盛宝筝唇角翘了翘,一双猫儿眼弯起,无端端透出几分可爱,“那应该芳华坊被人查封又重开的事,稍微磨炼了我吧。经过这次遭遇,我发现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一蹶不振,不努力一下,怎知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呢?”
他嘴皮子一如既往厉害得很,风华绝代的少年听着听着,眼神下意识流露出对嫡弟的喜爱与欣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更令少年感动的是,临走时,盛宝筝还送了他一整套的科举辅导书,还有试题卷若干,现如今市面上都买不到了,还有他崇拜的王阁老格言书签,勉励他在明年的春闱中争取夺得好的名次。
把少年感动得眼泪汪汪。
为了不辜负这份心意,他废寝忘食地埋头学习,彻底把什么庶姐求助的琐事抛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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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殿是帝君日常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地方,布置得奢华舒适,能给人享受,但又不过分张扬,暗合了帝王的习性。
凤帝此时身穿黑色常服,头戴珠冠,只露出一张高鼻深眼的侧脸,容貌极其俊美雍容。
此时他的案桌上正摆着一张精美的信笺,上面用隽秀的刻印字写道:“吾日三省吾身,饭否?学习否?做人否?”
底下的王阁老面上沉静,私底下把魏紫延骂得半死。他当时被这个小魔头缠住,对方请他说一些勉励人的话,他很不耐烦便随口说了一句,对方就屁颠屁颠跑了,然后大街小巷就传遍了,说他平易近人,说他讲话不文雅,现在连陛下都知道了。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李阁老的“吾资质愚钝,唯勤而已”,传出去收获诸多美名,大家都夸对方位高权重、名望过人,年老了还有一颗谦逊善学之心云云,就他什么都没捞着。
如果魏紫延那混账小子早说是要印在信笺上的,他肯定好好发言了!
殷凤渊把芳华坊的科举书翻开,发现里面的印刷术已是顶尖,扉页上的人头像一个比一个端庄,他都不知道自家臣子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一群美髯公中间插了一个笑得眉开眼笑的青葱少年,居然也不突兀。
书页处还有小地方的留白,很多学子都好奇那留白处是干什么的,有的人说是为了方便他们做标注总结才留的白,这便是典型的举子思维。
芳华坊可是一个书坊,他背后的主人再如何年幼,那身份也是一个商人,懂的人都懂。
殷凤渊笑了一下,把书重新合上,发现凤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比他想象中还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改为24:00前吧,省得我天天请假
哭哭 天子寝宫
月上枝头, 正值夜凉如水,昏惑的烛火寂静燃烧,影影绰绰盘踞在高耸屋檐, 有鬼影幢幢恶虎狰狞之感, 宫殿角落点着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明黄色的纱帐内,尊贵的天子已然阖上双目, 随伺之人恭敬退下, 皆安分守在殿外不敢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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