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房间里还没有多少他的私人物品,但米色调的卧室布置风格让云织觉得很温馨。
云织关了灯,只开了床边暖黄的小夜灯,幸福地躺在奶油色的床铺上。
卷着被子左滚一圈右滚一圈,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着。然而这天晚上,他失眠了。
凌晨两点,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越想睡脑子却越清醒,最后那么点儿睡意也被逼没了。
云织向来不认床,在哪都能睡得很香。
他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
他的房间里没有一直萦绕着他的乌木沉香气息了。
训练营的双人宿舍里处处都有方一醒的气息,他还经常睡梦中挤到方一醒床上,染了一身他的味道。
就连分化,他都是和方一醒挤一张床上度过的。
他习惯了方一醒身上的气味,甚至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依赖。
没了方一醒在身边,他都睡不着了。像突然停了药物之后产生的戒断反应,他精神和身体都受着煎熬。
云织很难受,所以他像一个急需服药的孩子,抱着枕头想去方一醒房间讨药吃。
穿上拖鞋,疲倦却失眠的云织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踩在地板上,终于走到方一醒的卧室门口。
手抬起,就要扣上门时他忽然停住了。
迟钝的脑子经过长达几分钟的缓慢转动,忽然将一个信息传达给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戒断反应,因为他今天没有吃到药。
为什么会吃药,因为他病了。
一种离开方一醒就会难受的病。
像是被无数的丝线缠住了心脏,包得密不透风,云织快被闷坏了,迫切想寻找一个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丝线的起始端。
天边骤然划过一道细弱的闪电,一秒后响起闷雷。
今年的春天格外长,粗略一数竟然有两三个月。可再长,总是要被下一个季节取代的。
暮春的最后一道雷响在寂静的夜里,很温柔,甚至说不上是惊雷。
本会沉睡不醒的人却在这时意外听见了它。
被温柔地惊醒。
云织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背影仓皇。
云织不怕雷声,怕的是自己慌乱的心跳。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强逼自己陷入沉睡。
梦里,他溺在蓝色的海水里,呼吸不畅,伸手什么也抓不住。下面是无尽的黑暗,他还在沉沉下坠。
远处有一点光,周围流动的水泛起幽幽的蓝光。
他拼尽全力往那边游,水流的阻力和压力挡在他身上,将他胸腔内仅存的一点氧气逐渐逼出。
忽然,光亮处落下一个人,是方一醒。
他朝他游来,抓住了他的手。
“我应该在你身边的,你应该过来的。”
梦醒后的他忽然记起,这是他晚上和方一醒看的那部电影里的某段台词。
是其中一位主角写的情书的一部分。
梦里后半段却完全脱离了轨迹。
背景虚幻成一片白光,他在白光里牵上眼前人的手,仰着头,凑过去急切地寻他的唇。
他浑身湿漉漉的,仿佛被汗给浸湿。
粘腻,却还想贴着那个人。
那人也亲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抱在怀里,俯身,去亲吻他的侧脸。
吻细细密密落下,两人衣服都凌乱散开了。
云织觉得自己好渴,怎么也解不了渴。
……
门口响起两下短促的敲门声,云织骤然惊醒,猛地拉过被子围在腰间半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抱歉,引用出错了,需要改一下,本来引用了知乎上面的句子,后来发现是另一位太太写的(那里标错了出处),有碰瓷之嫌,我得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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