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余笑道:“若是嫌日子无聊,你那偌大的公主府可以时常办春宴秋宴、酒宴茶宴,赏花赏景,随便找个什么由头都能聚一聚。”
温宪一愣:“可是,我能请谁呢?”
林羡余无奈,只得道:“皇家人丁兴旺,有的是宗亲福晋,你还怕没有宾客?多少人盼着登你的门儿呢!偏生你下嫁至今,都不曾办过宴席!”
温宪怔怔道:“这么说,我好像失礼于宗亲了……”
如此说着,温宪倒是有了办宴饮的心思,便忍不住跟林羡余讨教细节。
在这方面,林羡余也算是过来人了,她虽不常举办宴席,但也着实参加了不少宗亲福晋们的宴饮,便笑着替温宪娓娓道来,“若是寻常赏花饮茶,倒是不必办得太隆重,请些年岁相近的即可……”
说说笑笑,直到午后过半,这才启程回京。
这一日下来,博吉利和弘昐也玩累了,林羡余叫人喂饱了弘昐就叫他去睡了,而宋氏则带着一篮子林羡余赏赐的糕点蜜糖回到了松风院,还特特打包了一份送给了隔壁榴香院。
四爷天色很晚才回到贝勒府,便径直来到林羡余的福攸堂。
胤禛本想着为嫡子努力一下,却不料,小太监苏培盛火急火燎跑进来,噗通跪在地上禀报:“贝勒爷,不好了!二阿哥突然上吐下泻!”
胤禛脸色一沉。
林羡余立刻吩咐:“快去把张太医请来!”
孔嬷嬷面露为难之色:“张太医今日在宫中值守,怕是来不了了。”
这些个太医也是要轮流值守太医院,而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关上了。林羡余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就去荣庆堂请个大夫!”——荣庆堂坐镇的大夫也是京中一流,而且离着贝勒府也近,素日里府上侍妾有个头疼脑热,不够格请太医,多是请荣庆堂大夫来看诊。
“是!”孔嬷嬷忙唤了个腿脚利索太监去跑腿儿了。
而林羡余和四爷则连忙赶去了榴香院。
二阿哥打生下来体质就有些弱,脾胃比一般的婴孩要虚弱些,所以一直吃着张太医开的药膳,原本渐渐好转,没想到又犯病了。
榴香院这会子灯火通明,里头乱糟糟的,李氏哭得泪眼朦胧,见到四爷便直直扑了过来,直欲扑倒四爷身上。
但李氏素来会看眼色,见四贝勒脸色阴郁,便止住脚步,噗通一声,软软跪在地上,啜泣道:“二阿哥也不知怎么了,用了宵夜之后,便呕吐、腹泻不止,这会子都快虚脱了!”
室内一股子腥酸的秽物气息,里头小榻上二阿哥小脸苍白,他小小的身子弓着,捂着自己的小肚子,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看着稚子如此模样,胤禛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你是怎么照顾二阿哥的?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李氏满脸委屈,她含泪道:“二阿哥脾胃虚弱,妾身哪里敢给他随便吃东西?方才也就是吃了两块桃花酥、饮了一盏桃花蜜。”
听了这话,林羡余眉头一皱,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桃花酥也就罢了,那蜂蜜……小孩子是不能多吃的,若是体格健壮倒是无妨,若是脾胃虚弱又未满周岁的孩子,如何能吃这种刺激肠胃的东西?!
而桃花蜜,正是桃山别院的特产,林羡余只赐予了宋氏一些。
那李氏的桃花蜜从何而言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胤禛也是通晓些医理的,他脸色一沉:“二阿哥肠胃弱,怎么能给他吃蜂蜜?!”
李氏脸上惶惑:“妾身不知道……那桃花蜜是宋姐姐送的!”
林羡余暗道一声“果然”。 宋氏就住在隔壁的松风院,榴香院这么大的动静,宋氏自然很快闻讯赶来,便听到李氏说“那桃花蜜是宋姐姐送的”。
宋氏连忙跪下分辩:“爷、福晋容禀,那桃花蜜妾身明言是送给李妹妹的!哪里想到李妹妹竟冲给二阿哥喝了!脾胃虚弱的小孩子不能用蜂蜜,这点儿妾身都晓得,李妹妹可是生了三个孩子,难道她竟会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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