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只是个小插曲,六月里的天儿,日头灼灼,园子里倒是还算清凉。
这一日,林羡余正翻看着自己私房账册,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不要做马桶生意了,烧些传统瓷器反而竞争小。
正在这时候,底下禀报说:“福晋,九福晋前来拜访。”
林羡余一愣:“九福晋?”——虽然九福晋是姓董鄂氏,但跟她也不熟啊,突然造访,也不知为何事。
想着这位九福晋的可怜之处,林羡余还是让她进来了。九贝子风流好色,府上姬妾无数,所出的一干子女也全都是庶出。
九福晋的只是中上之姿,不过性情温婉、礼仪谦和,见了林羡余,便先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然后奉上请帖,“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还盼四嫂能拨冗前来。”
林羡余不禁一愣,九福晋请自己参加她的生辰宴?
如今四爷党、八爷党针锋相对,九福晋突然递请帖,想也知道她自己断没这个胆子做这个主。
林羡余眯了眯眼,她不置可否,“不知介时还有谁去?”
九福晋道:“各位妯娌都送了请帖,不过唯独四嫂这里,是我亲自来的。”
林羡余心道,九福晋特特亲自来送请帖,她也的确不好不给面子。
见四福晋半晌沉吟,九福晋有些焦急了,“四嫂是心善之人,您就只当是帮帮我吧!哪怕只去蔚秀园喝一杯酒。”
九福晋如此焦灼恳求,可见这生日宴,只怕是鸿门宴啊。
林羡余看着那烫金的请帖,这个九福晋,自己当初好歹为她出头过,这么坑老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但转念一想,九福晋整日饱受九贝子凌压,此番只怕也是被逼受迫。
她叹了口气,也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至于那位有着毒蛇老九之称的九贝子,好啊,老娘就来会会你!
“那好,三日后,我定当前去。”林羡余勾起唇角,淡淡道。
九福晋感恩涕零,连忙施礼:“多谢四嫂!!”
傍晚,四爷回到圆明园,一听这事儿,脸色嗖地一沉:“你也是糊涂,怎能因董鄂氏可怜,就应了这种‘鸿门宴’?!”
林羡余微笑道:“蔚秀园也是天子赐园,也紧邻行宫,光天化日,九贝子也不敢太放肆。”——主要也是她心里不爽,九贝子不怀好意,难道她就会怀着好意去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谁给谁吃鸿门宴呢!
胤禛眉头皱得老深,“爷知道你有些身手,只是老九行事孤拐歹毒,爷只怕你防不胜防!”
林羡余连忙道:“您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会没有防备之心?您放心就是了。”
胤禛瞪了她一眼,旋即叹惋道:“罢了,你都应了,自然是不能出尔反尔的。到时候爷多派几个粘杆处太监跟着你去。”
粘杆处这个时候已经成立了,不过名义上是因为四爷嫌弃知了吵得慌,所以建立粘杆处是为了粘知了的。
当然了,这种鬼话是没人信的。
粘杆处本质上就是个特务机构!虽然里头也并非个个身手过人,其中大多数是情报人员,还有一部分擅长拷问的精英,总之主要是干一些不大能见光的事儿。
后世更将其演绎成“血滴子”!
嗯,很好!带着血滴子去会一会九贝子,赶脚更有信心了呢。 蔚秀园。
山环水绕之地,佳木葱茏。
雍亲王福晋的朱轮马车缓缓停靠在蔚秀园仪门外。
朱漆仪门缓缓敞开,迎接贵宾。
林羡余着一身亲王福晋品级吉服下了马车,她身后是七八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内监,一个个低眉顺眼,衣着都是略次一等的,看上去就是些粗使随从。但这些都是四爷安排的人,想也知道都是身手不俗之辈。
孔嬷嬷和几个玉字辈大丫头陪侍在侧。
林羡余大丫头已经换了好几茬,如今侍奉在侧的是玉树和玉椿二人,都才十七八岁,正当妙龄,都嫩得能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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