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余早遣退了左右,兀自坐在床边,冷冷打量着酒气熏人的胤禟。
“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胤禟疑惑地问。
林羡余狠狠剜他一眼,“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前日八贝勒是不是给你做媒了?!”
听到这话,胤禟一个激灵,宛若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酒意全消,他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羡余冷哼:“若不是三福晋告诉我,只怕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胤禟看着自己福晋铁青的小脸,瞬间心里有些发憷,不禁暗恨三福晋多事,他急忙挤出个谄媚的笑容,“你可别多心,我根本没答应!”
林羡余气得磨牙,“既然没答应,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见她恼色更盛,胤禟反而笑嘻嘻:“你这是吃醋了?”
林羡余怒道:“鬼才有闲心思吃你的醋!!”
胤禟嘿嘿一笑,附耳道:“小鱼不本来就是女鬼吗?”
林羡余一时间气得都忍不住笑了,“少跟我嬉皮笑脸!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
胤禟只得收敛了嬉笑,小声道:“八哥是有这个意思,但我当场就婉拒了。爷怕你多心,所以就没跟你提这事儿。”
林羡余哼道,“先前给十阿哥做媒还不够,如今又要给你做媒!他是媒婆不成?!”
胤禟讪讪道:“他也就是想笼络我。”
林羡余没好气地道:“拿你母族的表妹来笼络你,还真是好盘算!”
胤禟语气低沉:“郭络罗家早就倒向八哥了。”
林羡余哼哼道:“我就不明白了,郭络罗家有两位阿哥,怎的偏生选了个外人支持?”
胤禟凉凉笑道:“也不能算是外人,八哥可是娶了郭络罗家嫡出的格格,而且八嫂还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八嫂交际热络,也是颇有笼络手腕的。”
胤禟又叹了口气:“也怪爷和五哥都不争气,五哥胸无大志,才能平庸,连汉话都不太会说。爷又是这般相貌,早年一直不得汗阿玛喜爱。”说到此处,胤禟俊秀的面庞上浮现抑郁之色。 “安亲王岳乐自然身份够贵重,只是八福晋也只是安亲王的外孙女。”林羡余带着冷笑,“素来介绍女子,可都是先说父兄是谁,提到八福晋,便只是安亲王的外孙女了!”
胤禟笑了,“毕竟八嫂的阿玛有些不体面。”
是啊,八福晋的阿玛郭络罗明尚在康熙二十年的时候因为诈赌入狱,当时郭络罗家和安亲王府也不是没使法子营救,但是三法司定罪时,康熙却发了圣意判了斩监候。
其实这也不算太冤枉,清初禁赌,王公贪污三百两即判死刑。只不过这条律令其实并不严格执行,只怪明尚一头撞到枪口上。当时安亲王府处事张扬,康熙早就有意敲打,明尚额附就这么丢了小命。
在明尚死后没多久,八福晋的额娘也去世了,因此八福晋这个孤女自幼养在安亲王府,当初也是从安亲王府出嫁的。
其实安亲王这个老家伙儿女繁盛,生了二十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八福晋的额娘也只是安亲王的第七女,而且也只是侧福晋所出。
只怕这个女儿,安亲王都不见得多疼爱,更遑论是外孙女了。而且安亲王岳乐早在康熙二十八年就去世了,其第十五子玛尔珲袭爵。
而且安亲王去世后,玛尔珲遭到政敌攻讦,康熙也因此降其爵位至郡王。所以如今已经没有安亲王,只有安郡王,郡王府早已不及当年煊赫了。
八福晋的存在,便是八贝勒府与安郡王府、与郭络罗家的重要纽带。再加上八福晋长袖善舞,的确给八贝勒笼络了不少人手。
同一个夜空下,不同的贝勒府。
胤禟已经在跟自己福晋做着愉快的双人运动,但八贝勒胤祀还在挑灯批阅公文。
夜凉如水,八福晋郭络罗氏提着宵夜走了进来,“先吃碗燕窝吧。”
胤祀的模样是温润儒雅的,但此刻他眉头拧着,愁绪不展的样子,“前日我给九弟做媒,原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想到九弟却推说恐家宅不宁——他的性子,不似年少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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