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余:原主的汉学当然水准欠佳。
林羡余忙谦虚道:“妾身不过闲来翻看过几本史书罢了,历朝历代开国之初,大多数鼓励未亡人改嫁。因此皇贵妃娘娘改嫁皇上,正可为天下表率呢。”——若是天下都效仿你们俩,大清估摸着会更快玩完!林羡余暗暗腹诽。
听了这话,顺治脸色阴晴不定,“但是,人言可畏,朕不得不为皇贵妃名声考虑。”
林羡余:呵呵哒,知道人言可畏,还干这种事儿?!干了这种不要脸事儿,居然还这么要脸?!
这应该就叫……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吧。
林羡余道:“皇上,悠悠之口是堵不住的,妾身认为,堵不如疏!何况,只要问心无愧,有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呢?”
顺治一噎,“朕——”
董鄂皇贵妃小脸也更加难看了,袖子底下粉拳已经攥得发白。
林羡余暗笑,这对奸夫贱妇问心无愧才怪!!
林羡余微笑着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与其堵塞言路,不如开诚布公。”
顺治冷哼一声:“若旁人不信,又该如何?!”
林羡余忙回答道:“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这话等于废话。
顺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脸色一沉,重重哼了一声,“朕下过口谕,不许宫中议论皇贵妃过往!你却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
林羡余忙垂下头:“妾身知错,所以已经向皇后娘娘请罪,皇后娘娘也已经责罚了妾身。若皇上还是不满意,妾身愿意领罚。”
顺治眼瞧着这董鄂庶妃此刻还算温驯,便拂袖道:“回去给朕好好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储秀宫一步!!”
禁足么?也好。
不,准确说,是正合她意。 先撤绿头牌,又无期限禁足思过,在旁人眼里,储秀宫董鄂格格算是彻底凉了。
但林羡余却过得怡然自得,每天吃吃喝喝,闲来无事,打理一下殿外的花木、练练字什么的,她虽被禁足,但衣食待遇如旧,未被苛待半分。
究其原因,银子打赏是其一,其二……怕是有人在照顾她。
天气渐冷,舒鲁领着底下两个小宫女正给她整治冬衣,这个时代的北京可是很冷的,幸亏这个身子骨有六点的体力,再加上炭例未被克扣,这才过得去。炭不只是可以烧来暖屋子,还可以烧水沏茶,白天有热乎乎的奶茶、晚上有热腾腾的汤婆子。
一晃眼,她已经被禁足两个月了。
其实,林羡余明白,她最大的敌人,不是董鄂皇贵妃、也不是孝庄皇太后,而是……天花。
只要她跟董鄂皇贵妃划清关系,皇太后没有理由拿她出气。只要她不把董鄂皇贵妃得罪狠了,同样不会致命,顶多像这样失宠幽禁罢了。
而天花……那可是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在没有疫苗的时代里,天花那可是四级病毒!跟大名鼎鼎的埃博拉病毒是一个等级。要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艾滋病才只是三级病毒而已。
每一种四级病毒,都代表着高死亡率。哪怕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也未必熬得过。所以说康熙能幼年熬过天花,的确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林羡余虽然不懂医术,但还是知道牛痘的。
因此去承干宫之前,她就寄出家信,让她阿玛帮着寻找牛痘。
只要有了牛痘,天花便不足为惧。
唯一令人不爽的是,这也会间接救了顺治的命。
不过这也没办法,天花一旦爆发,同在紫禁城的她同样极有可能被传染,她不能等顺治被天花病魔击倒之后再接种,那太冒险了。
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要紧的。
正这么想着,舒鲁快步跑了进来:“小主,皇贵妃驾到!”
“哦?”林羡余挑眉,“那还真是稀客。”——她身在幽禁,照理说是不许任何人探视的,皇贵妃能来,显然是已经取得皇帝准允了。
只见董鄂皇贵妃身上披着一件织锦缎凤凰花斗篷,玄狐为里,那风毛油光水滑,雪化在上头,丝毫不濡,董鄂皇贵妃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龙凤纹平金手炉,步履袅袅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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