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沈砚便也不再关注源赖远的背影,转回头来望向一旁安静如鸡的二妖,略微眯起了眼睛。方才心绪太乱所以没有注意到,但是被源赖远这么一搅和他冷静了下来,也想起了绫姬与烟烟罗身上的特异之处:“八岐大蛇怎么了?说实话,你们瞒不过我的。”
然而在沈砚没有注意到的系统之中,一条信息悄无声息地闪过——[当前同步率:百分之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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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离开的源赖远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哦,对了,他不是人,是神明呢。源赖远想着不由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但笑着笑着,他却感到一行泪水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睛里夺眶而出,他是神明呢,神明又怎么能和人成为朋友呢?
源赖远不想承认这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
他总是有些委屈的,虽然他知道并非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但当这样的事情应验在自己身上时,任谁都没有办法平静以待。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真心诚意地想与某个人交好啊!
当然,这些并非源赖远如此愤怒的首要原因。毕竟这些都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且早就已经在心中有所准备的。他所介意的、他所最愤怒的是那个人最后的道歉——抱歉?为什么要抱歉?这是抱不抱歉的事情吗?
源赖远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句抱歉再或是一句承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他看清自己的内心,然而,那一句抱歉却仿佛打在他脸上的响亮的耳光,记住谁、交好谁、缅怀谁,那是沈砚的权利,同样,喜爱谁、追随谁、挂念谁,那也是他的权利,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说抱歉呢?
源赖远自己放不下沈砚,但是他却也不想回头去找他,并非为了面子再或是其他的什么,而是因为方才的那声抱歉让他突然意识到——他是神明而非人类。
或许神明的尊号听上去十分的高贵,然而在源赖远看来,于他人类的立场而言神明就是异类。所谓异类,总是相互排斥且缺乏同理心的,那样自然也无从谈起成为朋友。
这让源赖远感到脱力,或许他应该停止自己的妄想回归自己的生活了,这段时间他已经任性得够久了,或许……是时候回家了?
源赖远心中不知产生了多少次截然不同的想法,然而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迈进了源氏邸的大门——或许是时候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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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尚且不知这些天一直跟着自己的毫不起眼的小尾巴此时正在做着怎样激烈的心理斗争,也不知道他最后做出了怎样艰难的决定,但是现在他却是好整以暇地凝视着面前的二妖,庞大的神力蔓延开来,瞬时构筑成一个结界,将妖市热闹的喧哗尽数隔绝在外,同时也隔绝某二妖想要溜走的道路。
纵是方才兴致勃勃地想要搞事情的烟烟罗此时也收了声,竖起了戒备:“您在说什么呢?妾身二人不过是结伴出游罢了,哪里敢欺瞒殿下?”
“哼,我们大人好得很,不劳您费心!”绫姬被沈砚的气势一激瞬间撕掉了方才温雅有礼的伪装,冷笑着横眉冷对道。
若是旁人说不定已然被这二妖一个□□脸、一个唱黑脸给糊弄了过去,但是沈砚向来是一个相信自己的判断的人,所以她们的演技注定演给了瞎子看——
“你们是在挑衅吾吗?”沈砚的字典里对待敌人一向是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的,所以面对二妖精湛的演技沈砚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便森然问道。
神剑付丧神的气场全开,论起其中所蕴含的血煞与杀意可是丝毫不比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这类凶名在外的大妖差,如果说付丧神中谁能有这样骇人的气场的话大概也就只有那位堕化后凶威赫赫的妖刀姬殿下了吧。毕竟,寻常刀剑所化付丧神既修神性,身上的血煞与杀意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浓重。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原地堕化,神力尽毁。
但是沈砚显然便没有这般顾虑,因为他的神性比之他作为刀剑的凶性更甚,如此自然也就不必担心堕化了。但,即使没有堕化后的邪性与疯狂,这样的气息也足以让绫姬与烟烟罗两个并不擅长正面搏杀的妖怪感到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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