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之见呢?”
“此番怀瑜前去扶风县担任知县,不知几年才能期满回京。依怀瑜愚见,此番兄长既在淳安,长兄如父,不若先按照淳安习俗,在淳安先举办一场简单的结契仪式,由怀瑜认唐知府为契父,棠儿为契弟。待到他日回京,再办一场婚礼。兄长,岳丈大人以为如何?”
淳安民风开化,男子同男子成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却也到底同一般男女婚嫁有所不同。
男女成婚,大都拜堂成亲。
两名男子若是要结为夫妻,流程则要简易得多。
双方家庭结契,互认契兄,契弟,亲朋也便默认双方互为姻亲,二人亦互为夫妻,如此礼便成了。
“这样才好,如此才不至委屈了未眠。伯父,小五的建议您以为如何?”
不说唐小棠楞在原地,便是唐时茂也错愕万分,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谢怀瑜竟能为棠儿为他们唐家考虑至此。
他更没有料到的是,谢为朝竟也丝毫未做思考,便答应了谢怀瑜的提议。
对方如此为他家棠儿,乃至为他们唐家颜面考虑,唐时茂哪里还能有什么什么反对意见?
他沉默良久。
半晌,微哑着嗓子,“好。”
至此,唐小棠同谢瑾白的婚事算是尘埃落定。
由于谢瑾白还要赶去扶风县赴任,谢为朝同唐时茂商议,结契之礼便定在两日之后举行。
商议妥当,谢为朝便起身告辞。
谢瑾白自是少不得随兄长先回客栈,为两日之后的结契之礼做准备。
唐时茂亲自送谢为朝、谢瑾白兄弟二人出府。
“伯父请留步。”
谢为朝步下大门石阶,对唐时茂拱手拜别。
唐时茂也便顿住脚步,未再相送。
萧子舒已提前驾来马车,就在门口候着。
谢为朝举步朝马车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幺弟没有跟上。
他转过身,但见幺弟同唐家小公子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青白院墙边,两人絮絮低语,不知交谈着些什么。
有宽大的衣袖遮掩,瞧不大出来,但是他敢以谢家列祖列祖的发量打赌,小五此时定然握着人小公子的手!
唐时茂顺着谢为朝的视线,也瞧见了站在墙根低语的两人。
唐时茂先前看见这两人过于亲密的样子,总不免了大动肝火,如今却只觉尴尬,一时间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看才好。
谢为朝便没有那般客气了,他直接清了清嗓子,“小五?”
“谢大哥叫,叫你了……”
唐小棠慌张地,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谢瑾白抽出,却被后者牢牢握住。
谢瑾白抬眸,淡淡地睨了自家兄长一眼。
啧。
这是,不高兴了?
谢为朝觉得很是稀奇。
他这个幺弟自小就是个好脾气个的。
小三抢他玩具从不发脾气,反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一股脑地拿给小三。
对待他们兄弟三人,以及无双亦是如此。
是小孩都有任性胡闹的时期,小五却似天生没有过稚子顽劣的一面,自打咿呀学语时,便是日后那般清冷自持的性子。
小时候去慈恩寺,弘远大师更是直言小五与佛有缘,亲情缘薄,是个天生适合出家的性子。
弘远大师更是断言,慧极必伤,这孩子若是不出家,长在官宦之家,以这孩子的聪颖,他日定位列公卿,如此必然陷于党政夺权,难得善终。
娘亲为了生下小五,险些去掉半条命,哪里舍得将幼子送进佛门。
这些年紧张地爱着,护着,唯恐这孩子哪天想不开,当真跑去出家。
好在小五性子冷是冷了点,对爹娘以及他们兄弟几个,还有无双皆身为敬重。
谢为朝过去觉得自己幺弟身上确实是少了几分少年还有的轻狂任性,这孩子几乎从未有过大吵大闹,大哭大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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