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思索间,萧子舒已然用他手中的剑,挑断王鹏手中上的缚绳。
萧子舒替王鹏挑断缚绳之后,他便抱臂在一旁站着,由王鹏自己替其他二人松绑。
王鹏原先觉得,谢瑾白之所以这般轻易放他们三人离开,定然心存利用之心。
但是,倘若谢瑾白有心要利用他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千方百计地对他们好,以放松他们的警惕?
萧子舒这般傲慢的态度,令王鹏又觉得疑惑了。
莫不是,他猜错了?
这位谢大人方才所言并非是诓他们的?
他当真是怕了严大当家的,赴任后愿意老老实实,配合严大当家的?
出了知府府,孙钱、赵吉都是劫后余生模样,只有王鹏还是绷着一张脸,也不同二人说话。
那孙钱比赵吉多一个心思,瞧出王鹏有可能既是在生他同赵吉的气,也有可能压根就不信任那位谢大人,“王捕头,我看你也别想太多了。像是咱们新县令这种颍阳来的公子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能在他面前杀个鸡,他都能害怕地昏死过去。上任后只想安分守己,想要同严大当家的打好关系,我觉得挺正常的。”
“不是吧?王捕头,你看那位谢大人长得那般细皮嫩肉,比花还要娇艳的样子,他能干得了什么啊?他那种人,可比咱们惜命多了。不过是被朝廷派来了咱们这个倒霉地方,不得已不走马上任。你没听客栈的伙计说么?那位谢大人亲口承认的,说是他怕死,所以才迟迟滞留在这淳安,不然就是乌龟,也该早早就到了扶风了。”
“你们两个呆瓜!那谢瑾白要是真是个绣花枕头,你我三人又如何会被他顺藤摸瓜给一并找到,还被一捆了回去?”
“这……王捕头,你的意思那位谢大人在诈我们?可他图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别问我!”
王捕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他要是知道那谢瑾白在想什么,那他烦个什么劲?!
两个蠢货!
—
“没想到扶风县盗匪之患,竟这般严重。盗匪竟同衙门上下皆有勾结。
仅仅只是一个扶风山山匪头子,势力便渗透了县衙例外,更别说其他山匪的势力了。你看那几个捕头,提及山匪头子,言语间颇为敬佩,对县令却是一副不齿模样。衙门捕快尚且如此,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小五,你此番前去扶风县赴任,委实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王鹏三人一经离开,谢为朝便语气沉重地开口道。
十六岁便参军入伍,这些年来无数次刀里来,火里去的他在听得孙钱、赵吉二人提及扶风县山匪现状,亦是觉得扶风县那地界对于自家小五而言太过凶险。
谢为朝不知道的,扶风县这个烫手山芋是谢瑾白主动开口向小皇帝要的。
宣和七年,其时已经亲政的昭旸帝在谢瑾白等一派文官的辅佐下,终于腾出精力,得以派兵清剿扶风山匪。
谢瑾白被钦点为钦差,随同兵部侍郎一同赴扶风剿匪。
谢瑾白吸取早年巡按淳安轻信当地地方官的经验教训,那一次赴扶风剿匪,格外谨慎。
果不其然,那一次剿匪大获成功。
扶风山大大小小山匪头子死的死,降的降,唯有被一名名叫严虎的土匪头子侥幸逃脱。
谢瑾白也曾派人追查严虎的下落,只不过未能找到对方的下落。
之后,他奉诏回京,不得不离开扶风县,缉拿严虎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未料那严虎自扶风出逃,去了阮凌同东启边境,召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后来竟也渐渐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武装势力。
此后多年,一直不时骚扰牧州边境。
兄长谢为朝便是在同严虎交战之中,中了对方的暗器,才会以身殉国。
无论是出于大局,还是私人恩怨,严虎此人,谢瑾白都留他不得。
谢瑾白自是不能将前尘因果告诉兄长,他淡声道,“这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我若不去?又该谁去?倘人人惧扶风险恶,避之不及,扶风百姓何辜?又何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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