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然提前找了借口,将赵青松、何秀莲夫妇支开,又或者特意找了他们不在庄子里的一天。
书院散学回到庄子,天色本来就晚,又是村人们归家烧火做饭的时间。
于是,那天谁都不知赵小锐回过庄子。”
赵小锐按时赴约。
可惜,他并不知道,他赴的是死亡之约。”
赵青松脸色苍白,他唇瓣颤抖地问道,“知县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员外,当真是……当真是你杀了锐儿么?只是因为……只是因为锐儿不肯离开小员外?便是,便是锐儿当真做错了事,您骂他一顿,再不济打他一顿,重重地打他。为何,为何要……为何要将他杀死!”
朱员外看都未看赵青松一眼,他只是用一双同那日冷漠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谢瑾白,眼神嘲讽,“捉贼抓脏。知县大人污蔑我杀害赵小锐,可有证据?”
唐小棠原以为这朱员外被抓之后,定然会干脆认罪的了。
哪曾想,这人不但没有认罪,还反问他们有什么证据,当即气呼呼地开口道,“我,我就,就是人证!我亲,亲眼见瞧,瞧见你在空地里兜圈,似在寻些什么。又亲眼瞧见你去院子墙根取出锄头,准备要挖什么。只不过,你还没开始挖的时候,我就被,被你发现了而已。
朱员外别,别是告诉我们,你这大半夜的不,不睡觉,是因为要上这庄子里头挖什么宝啊!这么巧呢?今天衙门才重新审讯了赵小锐这起失踪案,你便大半夜的,来你家庄子挖宝!
分明是不放心这藏尸的地点,担心衙役会开挖后院,于是想要连夜转移尸身。
还有,在你发现我之后,连问一句我是谁都没有,即便是误以为我是歹人,至少也要将赵青松、何秀莲夫妇二人喊醒,再,再一同将我扭送报官吧?
可你没有。
你直接挥着锄头就,就砍杀过来了。你分明是想要将我灭口!
若是你没有做贼心虚,为何,为何要杀我灭口?你若是没有做贼心虚,为何昏迷醒来后,为何在捕快已经喊了站住的情况下,还……还企图逃跑?
朱员外,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么?”
朱员外几次想要开口辩驳,却又被唐小棠一通抢白,且次次竟都是他在心里头想好的脱词。
朱员外辩无可辩,却还是冷冷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是拒不认罪了。
“呵。且由你嘴硬!来人,将他带回衙门!”
王捕头见多了这种人赃并获还抵死狡辩的,当即不客气地命人将其押走,带回衙门大牢。
赵小锐的尸首则由衙役们带回扶风县的停尸房。
从方才起便有些失魂落魄的赵青松,在衙役们要将赵小锐的尸身抬走时,松忽然扑过去,阻止衙役将赵小锐的尸身抬走。“不,你们别带走他。吾儿未,吾儿未死。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要带走他,不要带走他!不要带走他……”
四下寂静,唯有赵青松的哭声如野兽的悲鸣,久久未歇。
“走吧。”
谢瑾白对唐小棠道。
唐小棠点了点头。
他走出几步,又回头,清冷月光下,不知这位父亲心中可是将肠子悔青,后悔在儿子短短十几载的生命当中,未曾给予过多少温情,留给他的只有责备跟打骂。
一众衙役回到前院,相继上马回县衙。
唯有谢瑾白的马还拴在乡间祠堂。
王鹏他们同这位新来的县太爷并不对付,抓犯人是他们职责所在,这给知县让马,抱歉,不在他们职责范围之内。
王鹏未曾主动开口,其他衙役自是不会去出这个头,以免得罪了王鹏这个老捕头。
仵作冯平见其他人没有让马的意思,便主动道,“大人,要不您骑下官的马吧。下官同王捕头共乘一匹便可。”
“多谢冯仵作好意。不过棠儿此次受了伤,不便骑马,我同棠儿共乘一匹即可。”
唐小棠眼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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