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大梁的边陲,有大半,都是王爷打下来的?
梁王自以为体恤地与穆如归说着话,目光频频往王帐外瞥。
穆如归知道,梁王这是药瘾犯了,也不多言,等红五拎着清醒过来的小太监回来,才开口:“皇兄,听一听他的话吧。”
“说!”梁王心里认定了五皇子的罪证,也不担心小太监说出什么骇人惊闻的事情出来,当即拍案,“若是知情不报,朕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面无血色的小太监,已经在玄甲铁骑的逼问里,生不如死过一回,如今听到梁王的威胁,痛痛快快招了个彻底,不仅说出了背后主使是五皇子,还说五皇子在府中寄情听曲,成日发牢骚,埋怨梁王,压根没有自省过一次。
梁王 气了个半死。
“他配做什么庶人?去,把十一皇子从皇城中给朕接出来!朕要让五皇子给如意当牛做马,做个下贱的奴才!”
梁王清醒的时候,是万万不会下这样的荒唐的旨意的,但是今日,他被仙丹折磨得浑身燥热,几欲崩溃,于是在丹药里下药的穆如旭,梁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穆如归始终不置一词,金吾卫统领更是都没有出声反驳梁王的说辞。
言裕华示意身后的将领带人,将穆如意从皇城中带出来。
如此一番折腾,天彻底黑了。
当断了一条腿的小皇子被金吾卫从皇城中送到王帐中时,梁王因为吃不到仙丹,已经发过一轮疯,瘫在榻上,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长久地服用丹药,早已伤及根本,又不得进补,外表看着强健,实则内强中干,现下倒下,就再无爬起来的希望。
梁王却还觉得身子无力,是没有服用仙丹的缘故。
十一皇子被宫人们搀扶进王帐的时候,他仍在不满地抱怨:“海遂月的道长呢?”
跟着十一皇子一同前来的宫人们恭敬回答:“回陛下的话,道长们在宫中整理丹药,就快来了。”
说是整理丹药,实则搬运香炉,沐浴更衣,焚香祝祷,今日能不能出宫,都是个问题。
但宫人们谁敢在气息奄奄的梁王面前说实话?
他们跟随十一皇子出宫,自然是海妃安排的人手,也都知道,十一皇子的仰仗是穆如归,所以说完,偷偷摸摸将小皇子扶到了九王爷身边。
穆如意年纪小,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平日里再畏惧穆如归,此刻也是将他当九叔看待的:“九皇叔,父皇他……”
穆如归拍了拍十一皇子的肩膀,勉为其难地安慰:“别怕。”
十一皇子咬了咬唇:“我想去见先生。”
穆如归耐心地纠正:“是九皇嫂。”
“先生……”
“九皇嫂。”
“呜呜。”
“九皇嫂。”
杵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言裕华闻言,彻底无语,觉得自己的担忧没头没脑。
人家九王爷都不担心,还有心情和小皇子殿下胡闹,他搁这儿操什么心啊?
穆如归不担心,自然是因为心知梁王时日无多。
过于迷恋丹药,又怎么会长久呢?
果不其然,太医们纷纷赶来,轮流替梁王诊脉,却又全都跪在地上,沉默着出冷汗。
“王爷。”言裕华见状,立刻跳出来,跪在地上恳求,“陛下病危,还请您主持大局!”
王帐中清醒的,本就这么几个人,太医们压根不理朝政,只觉得金吾卫统领说得没错,也跟着恳求。
甚至有人仗着陛下不清醒,直接说了实话:“王爷,陛下的情况凶险万分,已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刻啊!”决断什么呢?
当然是决断太子的人选。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
接连两道旨意,将五皇子贬为庶人还不够,硬生生成了十一皇子的下人,而陛下在之前,也已明确表现出了偏向十一皇子的态度,所以今日让九王爷站出来,就是为了一道遗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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