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今你我二人被困在这两间屋子,行走坐卧都被那两个侍卫跟着,这不是监.禁是什么?”陆三爷说到气愤出,大手一拍桌面,将桌上的茶盏瓷瓶拍的哐啷跳动,他道:“今日已是五月十四,七七将近,再耽搁下去定要坏事,安王那厮定是要教咱们焦躁,好趁机偷走琉璃伏羲锁。”
陆逊没接话,只将菜碟一一布在桌上,炒鸭掌、爆獐腿、清炒南瓜尖、花炊鸡胸,甚是丰盛。
他替陆三爷斟了一小杯酒,用食指拇指捏住酒杯放到人面前,这才接了陆三爷的话,低声道:“三爷不必着急,我已想好脱身的法子。今晚我出去打探布置,不出意外咱们明晚便可脱身。”
“真的?”陆三爷闻言,喜上眉梢,忙问:“如何脱身的法子?”
陆逊摇摇头,伸指头指了指门外,暗示小心隔墙有耳,陆三爷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朝陆逊竖了竖拇指,夸赞,“好孩子。”
陆逊略一颔首,笑道:“三爷用膳罢。”
适才二人好一番练武,腹中早已饥饿万分,只一阵大快朵颐,吃的酣畅淋漓。
陆三爷年事已高,酒足饭饱后便觉甚是困乏,陆逊将人送回房中歇下,命小厮打桶热水上来,沐浴后躺倒在床上,打算困一觉。
五月十四过了立夏节气,午后太阳已甚是毒辣,淮阳城又处在淮水之南,空气溽热得很,陆逊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沐浴完不一会儿中衣便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跟煎饺似地翻了好几遍,陆逊从床上坐起,拧着眉头长叹口气,他想念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以及搁在室内的中央空调了。
横竖睡不着,再练练内功好了。
正运气至掌心,忽听外头一阵急雨般的马蹄声响起,扣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甚是扎耳。
陆逊心念一动,欺身至窗边朝下望去,只见一身着石青短褂、商贩装束的男人纵马朝楚楚馆奔来,这会儿正值午后,街上无甚行人,百姓们都关了门在家中小睡,男人的身影便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等到了馆门前,男人一拉缰绳,马儿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哒哒”两下后立住,男人翻身下马,转身朝四周仔细打量。
陆逊忙缩回窗内,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重新探出头去看,日光照射在青石板上,街巷空无一人,那男人已不知去向。
思忖了一会儿,陆逊重新回到床上,瞧那男人纵马的身手不凡,想来定是会武功的,腰间鼓鼓囊囊看形状似是弯刀,绝不会是商人,顶着烈阳急匆匆赶来,也不可能是狎妓,那么便是来找安王景玥了。
陆逊仰躺下来,盯着屋顶一角发愣。
安王这个人说坏不坏,说好不好,若说哪一位历史人物与他最相似,陆逊首推太.祖武帝曹孟德。
景玥乃当朝楚皇的皇叔,先帝驾崩后景玥力排众议,一人辅佐当时仅有八岁的楚皇上位,立下大功,被楚皇封为安王,意为安定河山、功不可没之意。
可这个“安”字仅限楚皇年少时,十年后,皇帝羽翼渐丰,景玥这个安王便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奸臣。
其实此事说来也并不严重,只要安王功成身退,镇国功臣依旧是他,皇叔也依旧是他。
怎料这景玥却是个教人猜不透的性子,众人越是诋毁他,他便偏要干些教人不得不怀疑的事,手握天下兵符“山河令”迟迟不交,广交江湖武林人士培植安王府门客,狎弄小倌,杀人不眨眼。
经这么一折腾,“安王弄权,意图叛国”的罪名便教景玥坐实了,然而这些年景玥虽劣迹斑斑,朝廷却从未拿捏住他半分罪证,他也就一直安安稳稳地在皇城根儿底下做着只手遮天的安王。
陆逊翻了个身,侧着左颊枕在胳膊上。安王想干什么他看过全书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有闲工夫去琢磨适才那男人着急忙慌见景玥是为何事,当下不再去想,阖上眼小憩。
正恍恍惚惚沉入梦乡与周公见面时,一阵细弱蚊蝇的抽泣声钻入陆逊耳中,他瞬间醒转,“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侧耳倾听,捕捉到那哽咽声来自门口。 陆逊微微拧眉,扯过挂在床头的外衫披在身上,轻手轻脚走至门口,贴着门框侧耳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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