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
和自己好好说句话能死吗?自他魂穿过来,就没从景玥口中听到一句像样的话,除了笑里藏刀、话外有话,便是冷嘲热讽,人与人之间就不能简单点吗!
实在没力气再怼回去,陆逊就着景玥的手润了口茶,尔后将唇移开来。景玥没撒手,他便顺势靠在景玥怀里,轻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文若也是被逼无奈,还望王爷见谅。”
景玥冷笑一声,他将茶盏搁在一旁,垂眸,伸手捏了陆逊的下颌,强迫陆逊抬头,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说什么身不由己?依本王看,你没必要将琉璃伏羲锁交给我,也没必要向本王示好,陆府剩下的那些你自己都能收拾了。”
陆逊轻轻拧眉,他抬手将景玥的手拍开,“说话便说话,莫要动手动脚,疼的很。”
“现在知道疼了?”景玥挑眉,他道:“你杀陆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陆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报复?他是陆家的二长老,连你父亲都要敬他三分,你落在他手里,可不知会怎么死。”他说这话时神色眼底已然浮起了寒意,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陆逊扯了扯嘴角,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杀陆远,他便要来杀我。人在江湖,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陆远一次两次地想要致我于死地,我若是因瞻前顾后一时犹豫饶了他,保不定日后他要想出更恶毒的法子来杀我。横竖陆峋都要杀我,我杀了他儿子,也算是给我自己清理了一个祸患,之后的事情......待我平安回到陆府再说罢,此时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
闻言,景玥挑了挑眉,手中的动作一顿,垂眸向陆逊瞧去——
怀中人浓睫低垂,眼梢微吊,薄唇因站了茶水变得温润,一段似白雪般细腻的脖颈顺着目光隐在衣襟里,吐息微微。
只一眼,瞧得景玥喉头一紧,他微敛双目,沉默着将目光滑开,再开口神色已平如止水,“江湖上都道你朗月清风、侠肝义胆,可本王观你行事,无论无何与这八个字都不沾边。”
“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为国为民,舍小义而成大义,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叫侠肝义胆,知世故而不世故,不存害人之心,有余力救人于水火,这叫朗月清风。”陆逊说道:“别人一心想着要杀我害我,我倒做起了‘农夫与蛇’中的农夫,怕不是脑子有坑?”
景玥听罢笑着点了点头,他将陆逊丢开,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这才重新垂眼看向陆逊说道:“陆少侠活得倒是通透。”
“不敢当,一些歪理罢了。”陆逊仰躺回绣枕,扯了扯嘴角。
两人正说着话,竹门被人从外头敲响,张桓走进屋来,向景玥见了礼,说道:“王爷,车马已备好了。”
“什么车马?”陆逊眼皮一跳,插嘴问道,“王爷要走了么?”
“三日后南下淮阳,这话本王之前便与你说过。”景玥神色平淡地扫了陆逊一眼道:“陆少侠日理万机,想来是忘了。”
“......”陆逊一时语塞,只缓缓眨了眨眼眸。
那日他将琉璃伏羲锁交给景玥,景玥是说过只给他三日时间,当时他只顾着琢磨如何除掉陆远严霜等刺客,便顺口答应一切都依着景玥的安排来,可如今他受了伤,无论如何都无法骑马上路。
想至此,陆逊磨了磨后槽牙,景玥个畜生,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几番犹豫,陆逊最后还是穿衣下床,拖着伤随景玥出了楚楚馆。
一驾玉辂四平八稳地停在阶前,朱色柚木作壁,石青色檐帷垂着,四角各坠一皎洁如月的珠子,两匹毛色油亮的红马并驾齐驱。
陆逊左手搭在肚腹,走了几步路便疼得冷汗涔涔,只得靠在馆门上轻轻喘气。陆三爷牵了两匹马从马车旁绕出来,扭头看向陆逊,他紧锁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爷。”陆逊眼皮一跳,忙伸手拉住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景玥,他道:“可否让文若与您同乘一车?三爷聒噪得很,这一路上他定要问我为何对陆远痛下杀手,我身上有伤,实在没精力和三爷周旋。”
“你适才不是说天塌下来也不管了么?怕什么,横竖都要被陆峋报复,你还怕这一路的聒噪?”景玥拂开陆逊的手,说道:“快些走罢,时间紧迫得很。”说罢快步朝马车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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