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莲解释道:“出宫寻找小殿下那天,臣在合味楼看见傅郎中与左尚书一道从雅阁内出来。”
“你听见他们谈了些什么吗?”
谢莲摇头。
“他们都是朝廷官员,闲暇时聚会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一起从雅阁内出来,并不能代表什么。”
谢莲说:“可是,一起聚会喝酒,还要让人在门口把守,那就有些问题了。卑职以为这两人所谈之事定然不寻常。”
这时,江延书忽然指着字画北面的印章,说:“陛下,这诗文印臣曾经见左尚书用过的。”
顾励仔细看看,这印章乃是椭圆,看着颇美观,至于上面究竟刻的什么字,他也看不太懂。
除去左尚书的这枚诗文印,顾励又把其他的印仔细看看,只看出其中一枚印是“桥头字画店”,其他都没认出来。
顾励给江延书看,盼着他能再看出点什么,江延书却无奈地摇摇头。
顾励实在是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字画极有可能是左尚书赠给傅少阁的,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他不可能因为一副字画,而让人逮捕傅少阁。
这时,内侍回禀,方从鉴请求入宫面圣。顾励猜他是来带小猫回去的,便叫人带他进来,顺便把小猫也叫来。
贞儿和小猫焦不离孟,手牵着手一起来了,坐在一起欣赏放在一边的字画。
小猫来了兴致,对贞儿说:“贞儿,我们一起画画好不好?”
贞儿欣然道:“好啊!一起画傅少阁龟龟!”
顾励憋笑,心说贞儿这孩子,真是童言无忌,江左都御史和谢莲可都在这儿呢,他怎么能大喇喇地说傅少阁龟龟这种话。
顾励忽然心中一动,抱起小猫,问道:“小猫,你住在傅主事家,吃他的用他的,怎么能管他叫乌龟呢?”
小猫皱皱眉头,说:“他是坏人!我不喜欢他!”
顾励问道:“他怎么是坏人呢?”
小猫想了想,说:“他身上有坏人的味道!”
小猫毕竟还是个孩子,说的话也不能作证,顾励失望,把他放下来,让他跟贞儿一起玩。
他心里正想着傅少阁的事,他已经对傅少阁起了疑心,就算抓不到他的把柄,把他下狱,也不能再让他担任宝钞司主事了。
这时方从鉴跟着内侍进了宫,行了一礼,看看江左都御史和谢莲,有些迟疑。
顾励见他似乎不是来接小猫的,而是有些事要说,于是便让两人先行离开,小猫仍和贞儿玩耍,两人拿了笔,正在一边画画。
方从鉴神色紧张,仍是犹豫不定似的。
顾励问道:“怎么了?你进宫面见朕,怎么又不说话了?”
方从鉴焦虑地捏住了手,看着顾励,却仍迟迟不肯开口。
顾励看着他,走上前,温声道:“让朕猜猜,你这般犹豫不决,难道你想说的事,与你身边亲近的人有关?”
方从鉴点了点头。
顾励福至心灵,问道:“是和傅郎中有关吗?”
方从鉴惊讶地看着顾励,似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不用害怕,你既然决定进宫,就是内心已经有了决断。有些事做出来很难,但只要你做的乃是遵从内心的原则就好。”
方从鉴终于鼓起勇气,说:“那天在合味楼,我听见傅少阁与另外一人密谈,他说,他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是该换个人了。”
顾励想了想,问道:“是他和左尚书密谈吗?”
方从鉴说:“我并不认识左尚书。”
顾励说了一声知道了。方从鉴说的,多半就是傅少阁与左世爵,傅少阁说的“那个人”是谁?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崔释和穆丞相,崔释刚就任户部尚书没多久,所以他们说的,是穆丞相吗?
左世爵想取穆丞相而代之吧?
方从鉴说:“陛下,我要告诉您,是因为您是一个好皇帝。我曾经做过一些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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