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洗了手,在干净的帕子上擦干了手上的水分,那手持蟹八件的伶俐丫鬟已经将新送上来的清蒸螃蟹的蟹肉都取了出来,装在小碟子里,依次递向夫人小姐们。
桥的右边侍立的都是丫鬟,而在桥的左边便都是些清俊小厮,动作同这些丫鬟一样干净利落。
宝意坐在宁王妃身边,右边是徐氏。这一桌上就她这么一个顶小的,无论是宁王妃也好,徐氏也好,拿了蟹肉,沾了姜醋,都往她嘴里喂。
宝意都来者不拒,全部吃了。
宁王妃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又说道:“别光吃蟹肉,也喝杯温温的黄酒。”
宝意应了一声,等画眉取了酒来,将这杯子拿在手上,她便站起了身。
桌上众人见她举杯向还未入席,正站在这桌旁调度的沈宜君说道:“今日这盛宴这般好,不光是娘亲劳心劳力,大嫂也功不可没,这一杯我先敬大嫂。”
沈宜君听到她的话,朝着她笑了起来,也抬手招来了人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举着酒杯,朝着这一桌的贵夫人和宝意说道:“我在宴席上一贯是爱张罗的,先不入座,就敬母亲和夫人们一杯。”
说着一仰头,将杯里的酒干了,再将酒杯放回侍女手中拿着的托盘上。
这螃蟹都是要现蒸现吃才好。
见几桌的螃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沈宜君便再命人去取了新蒸的上来。
宝意坐下,宁王妃对她这么念着嫂子感到欣慰。
而跟宁王妃同桌的夫人们从前见过了宝意的才气果敢,今日又见到了她的伶俐,心中那些念头就越发的长了起来。
宁王府的郡主,到底是连帝后都高看一眼。
若不是宁王府不打算把女儿往宫里嫁,现在只怕跟四皇子的亲事都要定下了。
既是疼爱这个女儿,不打算把她往宫里嫁,自然也是不想她往远里嫁的,那他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座这十几家之中,论起背景家世都是不分轩轾,距离宁王府的远近也是相差不远。
这也就意味着,人人都有机会。
有机会还不争取,她们又不是傻。
宝意在这丝竹阵阵流水潺潺中,坐在母亲身边品着美食,觉得这真是再享受惬意不过的一场好宴,而沈宜君也终于入了席,在这张桌上留的那个位置现在也满了。
她一坐下来,又先向着这一桌的夫人敬了酒,才由侍女伺候着用了些蟹肉。
席间当即便有人对着宁王妃说道:“王妃的福气如今是要来了,这长媳进了门,二公子、三公子的亲事再一定下,两场喜宴,两台花轿,不出一年,媳妇儿们为宁王府开枝散叶,府中就要比现在更热闹了。”
“承夫人吉言。”宁王妃对这面如银盘的和气夫人笑了笑,说道,“我这两个儿子的着落,还要劳夫人为我多多留意。”
这说话的任夫人家世虽然不算显赫,但是在京中却颇有名气,盖因她在各个世家之间行走,为着适龄的公子小姐拉线保媒,成就了不少好姻缘。
宁王妃一说,任夫人自是满口答应:“王妃说了,那我自然会留意。”
她说着目光一转,落到了宝意身上,“之前隐隐听着陆家已经来向王妃提了亲,相中了四小姐,郡主排在四小姐之后,是不是也该……” 任夫人是镇国公府的说客。
镇国公夫人也同样姓任,二人虽然是京城本家跟锦州分家的关系,但同在京中,来往多了,又多了这么一层同宗的关系,比起其他人反倒还要亲密一些。
镇国公夫人听着任夫人挑起话头,嘴角忍不住掠过一丝笑容,忙端起了碗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她这远房堂姐果然靠谱,其实也不用她做什么大动作,只要同宁王府相看的时候,压一压其他人,再抬一抬他们镇国公府,也便成了。
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镇国公也没有纳妾,家中简单得很。
宝意要是嫁过来,那就真的同公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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