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喝了药,被告知她这是怀有身孕,胎气不稳之后,就被两个嬷嬷架到了祠堂,让她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下。
她虽然是宁王府的养女,但是名字已经上了宗牒,不是寻常的身份。
萧琮……柔嘉恨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她又不是没有怀过孕,也不是没有见过萧琮的那些姬妾有子,从那日算起到现在,不过就十来天,御医怎么可能诊得出喜脉?
除了萧琮亲口告知两人之事,齐御医怎么会说这是流产之兆?
柔嘉恨极,她上辈子有孕之时,身体经过灵泉的改造,健康无比,就是生产起来也没遭什么罪,根本没有这些症状,所以现在才无所察觉。
她在这里跪了不知多久,祠堂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宁王宁王妃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谢嘉诩三兄弟、宝意跟沈宜君。
柔嘉见到宁王的靴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祠堂的门也被重新关上。
宁王的怒气在此刻积蓄到了顶点,开口便怒道:“无媒苟合,未婚有孕?宁王府的清誉都被你败光了!” 柔嘉抬起头,满脸泪痕望着宁王,哀声道:“父亲,女儿没有……是他们——”
“在污蔑你?”如果说宁王刚刚只是满腔怒火,现在就更多了失望,“你是想说谁在污蔑你?是你大嫂污蔑你,还是齐御医污蔑你?”
柔嘉跪在地上,见着宁王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指沈宜君。
只可惜齐御医不在这里,否则他也要让她跟宫中的御医对质,让她好好想想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柔嘉噙着眼泪,咬牙暗恨,若是只有沈宜君这么说,她自然可以一口咬定就是沈宜君污蔑自己。
何况她现在就是有孕,也还诊断不出,要等到可以诊断出的那一个月时间里,她可以做多少事?要将这团肉弄掉也不过再简单不过。
又若是来为自己诊治的是个普通大夫,她也可以咬定沈宜君跟他互相勾结来这样害自己,可偏偏那是齐御医。
宫中的太医跟她没有仇怨,跟沈宜君也没有私下联络,柔嘉根本无从辩驳。
宁王放下了手。
宁王妃站在夫君身旁,在听到柔嘉竟然与人私通,如今还珠胎暗结的消息,她差点没能站稳。
她原不敢相信这件事,可是看着眼下柔嘉的表现,却由不得她不信。
宁王妃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虽然柔嘉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被接回宁王府这七年,却是她一直带在身边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过往几年她虽骄纵,但却从未像此刻这样令人失望。
陆家来提亲,虽然宁王府表面上还没有松口,但是却已经认为这对柔嘉来说是一门好亲事,打算等到她的两个哥哥亲事定下来以后,就同陆家那边商定定亲的事情。
宁王妃记得柔嘉说过,她不想嫁到陆家去,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做出这样让宁王府蒙羞的事吗?
她这样做究竟有没有为宁王府想过,为他们想过,为宝意想过?
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拿刀扎宁王妃的心,告诉她自己教出来个怎样的好女儿。
一时间,整个祠堂里除了柔嘉低泣的声音,就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宝意看着柔嘉,想着她这辈子到此的人生轨迹同上辈子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上辈子她嫁给了萧琮,做了三皇子妃,这辈子她却同人无媒苟合,还未婚先孕。
仿佛自失去玉坠以后,她的人生就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玉坠只是外物。
在宝意手中它只多用于帮助旁人,而宝意自己则是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事情,就靠自己去解决。
她不想用这个玉坠空间里的东西来过多的影响自己,改变自己。
就是因为她们两人对待玉坠的想法不同,态度不同,所以当柔嘉失去了神助以后,才会一步错步步错吗?
宁王理顺了气,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到底不是他们家的血脉,就算是带在身边教养那么多年,也改不了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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