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样可怕的地方出来的人,竟然一直就悄悄藏在府中?
平日里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将府中发生的事情都传去另一个地方。
宁王府里那么多人,光她能叫出名字的就有好几十个,一品阁埋下的眼线会是谁?
宝意想着,思绪再次回到了前世——
父亲在秋狩的时候,遇到了那样的意外摔断了腿,不久就伤重离世。
大哥在袭爵之后,办砸了差事,不受重用,随后郁郁而终。
宁王府一蹶不振,到最后——最后呢?
宝意不知道这个答案。
她只怨自己上辈子死得太早,没有看到大周朝最后是个怎样的结局。
但是她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她的父亲,还有欧阳昭明,他们是北周的中流砥柱。
宁王会在这样的一系列意外之下英年早逝,欧阳昭明……他最后的结局也不知如何。
没有了他们在,大周……
宝意站在原地出着神。
她原本以为自己有机会能够回来,只是因为跟这个玉坠的牵扯,还有她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甘。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不甘心就这样与自己的亲人永世分隔。
可眼下她却发现,自己想要跟重要的家人好好在一起,所要改变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运。
而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秘密藏得很好,除了几个她信任的人以外,没有人会知道在她身上还有这样的灵泉。
可是眼下看来,她的秘密……或许也没有她想的藏得那么隐蔽。
宁王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宝意听见自己的父亲沉声道:“如果说这一次在其中搅和的都是一品阁的余孽,他们的仇恨就是冲着东狄皇室去的,才要这样对付东狄使团的人,以此来挑拨我们大周跟东狄之间的关系。既是这样,为何他们只是伤了东狄的大棋士,却没有找机会对容嫣公主下手?”
东狄的大棋士就算地位再超然,也比不上一个有着公主封号的皇女。
他们都已经不惜暴露自己在北周的踪迹,那就应该有更大的动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
欧阳昭明眸光沉沉地道:“如果他们是一盘散沙的话,复阁无望,自然就会这么做,但是新的主人出现了。他们也就从亡命之徒变回了听话的狗,他们的主人想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东狄使馆。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容嫣公主看向坐在灯下正在翻看一本游记的人。
事情现在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忍不住开口道:“表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月重阙让桑情去取一件谢易行身上的物件,但是却没有把取来的东西给容嫣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知道表哥想要做什么了。
在东狄,人人都称赞她聪明果决,能够成大事,所以才能从父皇的那么多个女儿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唯二拥有公主称号的皇女,可容嫣却知道,跟自己的表哥比起来,自己的那些计谋完全上不了台面。
她的表哥才是真正难测的人。
即便是同他一起长大,很多时候,不到最后,或者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容嫣都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这样不可预测的心思谋略,在他从那样的修罗战场上奇迹般的死而复生归来之后,就变得更加难测。
今天在皇宫中,她见到大棋士遇刺,那些紧张、那些震惊并不全是假的。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也成了表哥计划中的一环。
她所有的反应,还有她的行为,全部都在月重阙的预计中。
他预见到了容嫣会发现大棋士手里拿着的丝线,也预见到了她会立刻将这丝线跟他们昨日所说联系在一起,将矛头指向谢易行。
只是即便她在领悟到这一点之后,就顺着这样去做,可在做完之后,她也依然迷惑不解。
他们的目标难道不是欧阳昭明吗?如果是要对付宁王府的话,那也应该是对更重要的宁王下手才是,用这捅在大棋士胸口的一刀来换一个宁王府的之前一直声名不显的三公子,这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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