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它们跟匣中的中心圆都是等距的,但是很快就有了不同,有些爬得远,有些爬得近。
也许是因为风力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飞出去的那些母虫在这风中搜寻着目标,一时间无法确定方向,所以在附近徘徊。
但是渐渐地,匣中所有的虫子都变得混乱起来。
就像是放飞出去的那些母虫在空中打转,而这留下来的这些也拖着身上的丝线在匣子里打转。
欧阳昭明的两道修眉渐渐地拧了起来。
观星楼下,欧阳离还在仰头望着上方义父的身影,等着他在黑暗中做出手势,让他们应该奔向哪个方向缉拿要犯。
他原以为这两位大人研制出的追踪虫能够很快就找到那个一品阁头领的踪迹,可是没有想到义父在上方却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随即身形消失在了栏杆后。
欧阳离一愣,听着从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欧阳昭明从栏杆后消失后,很快就从观星楼顶部回到了地上。
他从那扇由监察院的黑衣官员看守着的门里走了出来,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翻起一片墨浪。
欧阳离立刻迎了上来,跟在朝着外面走去的欧阳昭明身后。
钦天监的官员们见着他们这样不打招呼地出现,随即又匆匆地离开,都陷入了茫然。
欧阳昭明弯腰上了马车,欧阳离立刻跳上了车辕,听见义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道:“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已经不在京城了?
欧阳离愕然,对方是如何抢在他们动手之前得到消息离开京城的?
他们的布局明明从头到尾就是悄无声息地推进,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他接过了缰绳,用力一勒紧,问欧阳昭明:“义父,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东狄使馆吗?”
欧阳昭明却道:“不必去。”
容嫣公主今日一日都在琮王府,同其他没有离开大周的别国使团一样也在观礼,月重阙做的事情她很大概率都不知道。
欧阳离抿着唇,不去使馆,那他们现在去哪里呢?
欧阳昭明也在思付着。
月重阙从京中离开,不管他是不是被惊动,这都不算是一个坏的结果。
他留在大周,就是会不停地破坏。
他给他们设下陷阱,有危害性的都不大,在欧阳昭明看来,这其实更像是对自己挑衅。
而他一旦离开,那么剩下这些在大周的残部就不足为虑。
欧阳昭明还在想着现在是否应该到宁王府去,就听见外面响起了马蹄声。
他抬起了眼眸,眼中闪过精光,下一刻就听见义子的声音说道:“义父,是宁王三公子。”
欧阳昭明一把掀开了车帘,略躬着身看向骑在马上的谢易行,见到他的神色不似平日平稳宁静,便猜到出事了。
谢易行弃了马,登上了欧阳昭明的马车。
欧阳离驾驶着这辆监察院的马车,终究还是奔向了宁王府的方向。
宁王府现在气氛一片凝重,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在白日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他们派人去找,也只找到了同她一起出去的小厮,不知为何喝醉了酒,在附近的酒肆中一直趴着,沉睡到现在。
若不是王府中人找过去,酒肆老板要收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个客人。
因为紫鸢的事一耽搁,原本要去宝意的院子里看女儿的宁王跟宁王妃都止住了脚步。
只有谢易行在听闻了紫鸢不见的消息,就立刻从后院牵了马出来,骑上先是去了兴隆钱庄,扑了个空以后问清欧阳昭明来了观星楼,又匆匆地赶过来。
对府中其他人来说,眼下失踪的只是紫鸢,可是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如此。
宁王妃身边真正的大丫鬟,已经在宁王府的后山上被欧阳昭明用化尸水化了,现在不见的是扮作了她在活动的宝意! 马车上,欧阳昭明问谢易行:“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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