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这是要做什么,宝意在意识到之前就又握住了他拿刀的手:“你不能再失血了。”
那些围在旁边的人见到月重阙的举动,看到宝意同他的僵持,纷纷在旁跪了下来。
宝意可以听到他们在急切地哀求,哀求阁主不要再自损。
宝意维持着按住他手的姿势,回想起刚刚他们来处那么多养蛊的缸,还有月重阙割开手臂放血的举动,再看向这个明明在炎热之地,依然像是整个被冰冻住的小男孩,脑海中浮现出一条线,隐隐将它们联系在了一起。
“试一试灵泉吧。”她说,“你不是就想要拿给他们试一试吗?”
东狄皇宫。
抵达皇城的第一日就受到了东狄皇帝接见的北周使团,此刻正在容嫣公主的陪伴下与东狄帝后一起欣赏舞乐。
在东狄的皇宫中,哪怕烧着地龙,还是要穿着厚衣服才能御寒。
谢易行也入乡随俗,穿上了东狄使馆为他们准备的狐裘。
他的目光在这满殿穿戴着皮草的东狄皇室与群臣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坐在上首的帝王身上。
容嫣是应天帝疼爱的女儿,也是东狄唯二拥有公主称号的皇女。
尽管她的母亲只是第四皇妃,但今日母女二人坐的位置却在一众皇子之前,仅次于皇后。
看帝王和她们母女说话的模样,与世间寻常的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然而这正是他对她们的不同。
只是,在容嫣要上前为他斟酒的时候,帝王的神色忽然变了一变。
谢易行见他蹙着眉头,按上了心口的位置。
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上首,帝王一显出不适,他们就注意到了。
同宝意不一样,北周使团中几乎所有人都通晓东狄语言。
谢易行见着容嫣从席位上离身,快步来到了父皇面前,而皇后跟她的母亲也起身聚了过来:“陛下,陛下怎么了?”
“没事——”
应天帝似是还想要硬撑,但容嫣已经伸手探上了他的脉。
场中的歌舞消歇,谢易行想起在来之前从监察院递过来的关于容嫣的信息,她师从大巫医,在皇室子弟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几乎是一搭上父皇脉搏的瞬间,容嫣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父皇——”
而上一刻看着还没有什么问题的应天帝很快开始嘴唇发紫,体温骤降,面色青白,不支地朝着旁边倒去。
“陛下!”
皇后与第四皇妃一起扶住了他,坐在下首的东狄群臣也都站起了身。
北周使团中,谢易行也随着其他人站了起来。
这一变故,谁也没有想到。
看着容嫣公主在上方取了药物喂应天帝吃下,才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说:“父皇忽感不适,今日宴席到此为止,众卿见谅。”
包括北周使臣在内,所有人都看着应天帝被从座位上扶起来,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殿中。
谢易行听岑大夫低声感慨道:“这年景,应天帝跟景隆帝瞧着都不大好,就只有咱们陛下最为康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隆帝就是南齐刚刚退位那个。 应天帝的病情来得凶险。
在从殿中离开的时候,他顾及着殿中不仅有朝臣,还有北周来人,还能够硬撑,可等一来到殿外,他强提的一口气就骤然散去。
亲自扶着他,走在他身旁的皇后跟第四皇妃感到扶着的人猛得往前方坠去,不由得失声叫道:“陛下!”
容嫣走在前方,顿时回头。
“没事……”应天帝发出了声音,“无需大惊小怪。”
旁边的侍卫统领连忙上前来,在前面弯下腰,正好让应天帝趴在了背上。
前方就是帝王驾辇,应天帝没有再硬撑,由侍卫统领背着快步几步,来到了驾辇前。
所有人看着应天帝被放于下辇上,皇后说了声“起”,驾辇就离地,匆匆地朝着帝王寝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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