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一在他心里冒出来,月重阙的眼中就燃起了怒火。
他松开了手,背对着这两个跪在地上请罪的手下,说道:“起来。”
两人站起了身。
勒坦绕过了他们,来到了月重阙身旁,心中的警戒提升到了最高。
影七独自朝着群山之中逃离
马车中的永泰郡主则凭空消失。
这中间只差着短短的时间,即便是他们跑出去了,也逃不了多远。
“所有人——”月重阙的声音穿透了风雪,沉沉地落在他们的耳中。
他原本要他们四散开来去搜寻宝意的踪影,就算是撅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可是话还未曾说完,城中就有一个黑骑冒着风雪冲了出来,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
捕捉到那毫不掩饰的马蹄声,月重阙停下了话语。
他转头看向来人,发现那是在此城中的一品阁信使。
东狄冰天雪地,所有的蛊虫在低温下都不够活跃,他们驭使虫子的手段在这里也要大打折扣。
因此一品阁中特意设立了信使之位,传信的都是轻功和耐力都极好的人。
一个消息从皇都中传出来,一程接一程地接力,直到传到一品阁阁主手中。
这信使才接了密信,要冒着风雪从城中出来,就见到停在这里的车队。
他认出了阁主身边的高手,也认出了换了一张脸的阁主,顿时睁大了眼睛,手上一勒缰绳,那驰骋的快马立刻扬起前蹄,在雪地中停了下来。
信使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月重阙面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参见主上,有急报!”
他说完就取出了密信,递给了恰巧出现在这里的阁主。
月重阙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将密信打开。
等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他的瞳色在瞬间转深,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旁人不知道这封密信里写的是什么,只见到阁主在看过密信上的内容之后就伸手一搓,将这写着信息的纸条搓成了片片碎屑,纸屑像雪花一样随风飞走。
“你们二人……”他看向刚刚守在宝意的马车边这两人,沉声道,“……留下,在这里等桑情回来。她回来之后,调集人力搜索永泰郡主的下落,其他人跟我立即进城换马,赶往皇都。” 数日前,应天帝身上的蛊毒发作,虽然有大巫医立刻赶来,以特殊手段暂时护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他心口那一小块顽固地发烫的肌肤最终还是抵不过蔓延周身的蛊毒。
冷色再次开始漫向心口时,即便是大巫医也回天乏术。
在应天帝倒下第三日,皇城外就来了一辆黑沉沉的马车。
来到城门口,赶车的人出示了一块腰牌,王城的守卫在认出上面的花纹之后,就立刻让他们进去,没有搜查马车上坐着的是何人。
马车在城门外停留了片刻,赶马的人将腰牌收回怀中,接着一甩缰绳,喊了一声“驾”,马车就再次在积雪的路面上奔跑了起来。
摇晃的马车中坐着一个中年人,他的面容看起来与陷入了昏迷中的应天帝生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昏迷在寝宫中的帝王即便双眸紧闭,身上依然带着帝王霸气,而这个穿着普通黑袍的中年人身上的气质就要恬淡许多。
路上行人稀少,马车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一座辉煌的宅邸门前。
门打开之后,里面的人依旧没有下来,而是由马车载着,很快地消失在了开启的门后。
到了傍晚,飞雪越发急,这个不知从何处匆匆回到皇城中的中年人才出现在了宫中。
站在温暖的宫殿里,他看着床上那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兄长。
仿佛察觉到他的到来,躺在床上的应天帝在昏迷了几天之后,终于对外界又有了反应。
中年人与大巫医一起看着他,见他的眼睑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双眼眸已经变得同大巫医一样浑浊。
这正是蛊毒蔓延到脑中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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