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嘉诩听着从平王府传出的消息,那样多人过去都是无功而返,而平王的状况也在这几日之中急转直下。
他今日出来,也是想看看还会不会有人来揭这张皇榜。
店小二将他点的东西都端了上来。
这位公子已经是他们茶馆的常客了,店小二送上了两碟谢嘉诩点的时鲜果子之后,又上了第三碟。
听见这第三声放下碟子的动静,谢嘉诩收回了目光看过来,店小二立刻堆起了笑脸,说道:“公子盛惠,这碟是我们东家送的。”
谢嘉诩看向那多出来的一碟果子,也没拒绝,就对店小二道:“那就替我谢谢你们东家。”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好,又顺着他方才看的方向看过去,说道,“公子这是在等有没有人来揭皇榜吧?说实在的,我们也在等——诶?”
店小二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指着那个方向道:“有人来了。”
听了他的话,正拿起杯子要喝茶的谢嘉诩转头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就见到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布告栏前停了下来。
这马车看着朴素,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一路赶了过来,不仅车身上浮着尘土,拉车的马也是疲惫不堪。
停在布告栏前的马车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那站在皇榜之下的两名士兵也紧张起来,看着马车上的少年人从车辕上跳下,响亮地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声:“到啦。”
接着,马车的帘子便被掀开,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面纱的高挑女子从上面下来。
她露在面纱之外的肌肤极白,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如同两汪笼罩着烟雨的深潭。
在那两名士兵的注视下,她走上前来,站在皇榜之下,看了上面的字片刻,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伸出了一只白得耀眼的手,将这张皇榜揭了下来。 经过几日的发酵跟三波医士的无功而返,此时再出现在皇城中来医治平王的人,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不光是谢嘉诩,其他注意到这辆停在布告栏前的马车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个将皇榜揭下来的黑衣女子,想着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两个守卫在她揭了榜之后,同她交涉了两句,那黑衣女子便在面纱后点了头,随即弃了她乘坐来的马车,跟着他们坐上了另一辆等在一旁的马车,朝着平王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长街上,众人因为这一幕而兴奋了一阵。
茶馆中,那店小二站在谢嘉诩旁边没有离去。
看着那药童又跳回马车上,驱赶着马车悠悠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显然是要去城中客栈投宿,他只在旁了然地道:“这个女子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这皇榜在沿途的城镇都贴了,她怎么不在外头先揭了榜,偏要进到皇都里来,在大家的面前揭?”
他这语气里属于市井小民那种机灵气,引得谢嘉诩收回目光朝他看了过来。
见客人看自己,店小二觉得自己这番话也许是引起了这位客人的共鸣,于是便朝着这位时常到他们茶馆二楼来坐的公子笑道,“依我看,这女子要么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要么就是沽名钓誉。”
可她要是真的医术高明,那应该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她的名字,早早就被请入皇都来为平王殿下医治才是,所以怎么看都是后者。
没想到谢嘉诩却道:“沽名钓誉的话,她带着面纱做什么?怕别人认出她吗?”
小二:“……”
谢易行噎人的本事一等一,谢嘉诩也不差。
见到小二这被噎住的表情,他又笑了一声,悠悠地道:“到底成不成,等她去了不就知道了?”
平王府。
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府中的下人行走时都格外的小声。
病榻前,平王妃握着夫君的手,见到他在外面传进来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眸光因为疾病发作而变得暗淡,但眼神依旧温柔清澈。
“王爷醒了?”王妃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可想进些什么?”
躺在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再睁开双眸,问她:“在外面说话的可是李太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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