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里面的火把就自动亮了起来,照亮了其中堆积无数的财富。
在过去几日,那让人头痛的国库空虚问题,都在这满地的金银财宝面前迎刃而解。
那站在他身后,带着黄铜钥匙来的信使越过他走了进去,与他一同进去的还有钱庄的两名管事。
他们越过了地上这些金银珠宝,只取走了放在里面的十来个装有书画的匣子。
身穿黑色衣袍的欧阳离脸上没有丝毫的愉悦之色。
他义父去东狄已经去了那样多的时日,传回来的消息在半月前就断绝了。
这意味着什么,欧阳离心中十分清楚,再加上东狄发出的开战信号,他就更加笃定那些东狄人发现了欧阳昭明的行踪。
他担心了这一些时日,然后又忙于兴隆钱庄的资金运转,正在想着该如何补足账目,有人就在江南筹集了资金,通过兴隆钱庄的分部朝着京中汇聚过来。
与此同时,根据驻扎在江南的监察院官员上报,有人持着令牌调动了他们的人手,在江南这块富庶之地筹集了金银、粮草和兵器,正在源源不断地送往军中。
这番手笔,欧阳离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义父从东狄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回京都,而是直接去了江南。
义父这般放心京中事务,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欧阳离也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他留下的这个替身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连欧阳离第一次见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替身,还同往常一般叫他“义父”。
等到面前这个“义父”站起来向他行礼,唤他大人,欧阳离才反应过来,这是义父为他可能的离开而做的准备。
京都需要一个他来坐镇,有这个替身在,当初他要离开大周去东狄的时候才能走得如此干脆。
可是没有想到,他才笃定义父归来仅仅两日之后,就有信使从江南来,带来了他义父的信物,然后亲手把这块令牌跟一把黄铜钥匙交到了他手中。
这块令牌意味着他可以调动监察院的一切部署,那把黄铜钥匙则意味着他可以调动兴隆钱庄的一切资金。
见到这块令牌时,所有人心中都是晴天霹雳。
他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同前任欧阳院长一样,欧阳昭明早早选定了自己的继承者,如果有一日要把一切交给他的话,就会将这块令牌传到自己的继任者手中。
可是欧阳离却还怀有一丝幻想,他问这将信物带到自己面前来的信使:“我义父他是不是正在江南?”
来自江南的信使说道:“是个手执大人的令牌的女子。”
听到“女子”这两个字,欧阳离终于感到心中最后的火光也熄灭了。
这将信物送回来的人说道:“她说了,从前欧阳大人在,东狄人踏过来的时候江南会如何,她现在也会让江南如何。而大人你在京中,就拿着这把黄铜钥匙,做欧阳大人会做的事。”
他虽不在了,但他们会为他守住大周。
欧阳离的耳边嗡嗡作响,他当日看着义父从大周离去,前往东狄,从未想过一别就是天人两隔。
在他眼中,世间没有什么他义父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成为他的继任者不过是做他手中的一把刀,门下的一匹狼,而是不是这样彻底接过他的责任。
那个伪装成欧阳昭明的替身,正好在这个时候进来,静静地站在一旁。
送信的人没有多看他一眼,而坐在上首的欧阳离也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黄铜钥匙,没有去多看他。
隔了良久,所有人才听他问道:“我义父……他的遗骸现在在何处?”
他义父要是死了,也不能被埋葬在荒野,他要带他回来。
信使却迟疑地道:“属下不知,那女子是带着侍女前来江南的,她身边……没有欧阳大人的骸骨。”
欧阳离听着他的话,指甲刺进了掌心里。
他的义父客死异乡,连尸骨都不能带回大周来安葬……这笔账,他迟早要同东狄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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