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姝继续道:“你那铺子才开张几天,连本儿都没收回来呢,拿什么钱?再说,一家子人,哪里还分你我他的,我管着家里,除了月银,不也没拿别的吗?家里铺子挣的钱不也是全用在家里吗?怎么能分个你我他呢?”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变得有几分严肃了。
也是。祝圆失望:“是我想岔了。”哎还是危机感太重。
这时代,女人的地位实在太低,要是再没点钱傍身……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过张静姝说得也对,一个家庭怎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所有人都为家共同努力,才能称之为家吧……
正胡思乱想呢,脑袋突然被揉了揉。祝圆抬头,对上祝修齐温和的目光。
“圆圆,你是不是想要买什么东西?”
啊?祝圆愣了一瞬,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攒点银子,以后想买啥买啥。”
祝修齐与张静姝对视一眼。
张静姝也摸摸她脑袋:“现在家里还不太宽裕,得福食栈若是能挣钱,能帮家里一个大忙。待日后家里宽裕些,再多给你多点月银好么?”
祝圆心里暖烘烘的,用力点头:“好。”
这事便算过去了。
事后每每想起,祝圆都是长吁短叹,可内心深处,对这个家的认可却是又加深了几分……
言归正传,
今日宴席举办成功,祝修齐成最大赢家。
祝圆前些日子建议的惩恶、扬善之榜,他觉得大有可为,与王先生讨论过后,便将章程弄了出来。
好歹是县衙出品,当然不能如此直白粗俗,便将惩恶榜改成申明亭、扬善改成旌善亭,两者皆放置在城门口,每月初一十五由官府聘请的人负责宣扬。
由此,他还联想到自己开春便想要做的修桥铺路、引流挖渠……
奈何芜县实在太穷,收缴的田税也要交给
朝廷,他也不想学上任县令拼命搜刮民脂民膏,导致各处怨声载道……这样一来,他完全没有余钱可以做这些。
可不做,他如何让百姓田产增加?如何让来往商旅增加?
正头疼呢,祝圆提出了惩恶扬善。
他的思路陡然开阔,直接将目光放到芜县当地富绅身上。
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富绅有的是钱,博得就是一个善名。
祝修齐索性与王先生商量了个章程,捐资之人除了会上旌善亭,还会被写进县志。
那可是县志啊!即便只局限在芜县,那也跟流芳百世无甚差别了!
可这些富绅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届县令折腾怕了,这样的好事,竟然也踌躇不前,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祝修齐没法,只得让张静姝办场宴席,打算慢慢来。
结果,一顿自助餐下来,一个个便改口说乐于为家乡做贡献,明儿就带着银两去县衙详谈。
祝修齐:???
他怎么不知道吃饭这么管用?
不过,事情办好了就行。
接下来,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祝修齐踌躇满志,祝圆却不太好了。
为了筹备宴席她已经连轴转了两天,加上她还得练琴、抄书、铺子器具清点——因为宴席需要桌椅、餐具太多,铺子停业了三天,所有东西挪到官宅,用一天再搬回铺子。
如此下来,她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浑身不得劲,腰腹处更是酸疼不已。
想到刚过来时的病弱,她心惊胆战,赶紧跟爹娘告假,卧床休息。
唬得祝修齐夫妇赶紧给她找大夫。
好在大夫说只是累着了,歇两天便好。
祝圆这才松口气——不枉她这几个月各种溜达走动锻炼啊……
但张静姝俩人不放心啊,依然让大夫给开了几服补药,给祝圆灌下去。
祝圆没法,只能含泪吞药。
好不容易哄走担忧的父母,祝圆瘫在床上唉声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谁叫她一惊一乍的呢。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