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寻过来,正想说话,听见里头的动静,登时无奈极了。她看了眼谷雨,低声问安瑞:“安瑞公公,午膳已经备好了,是不是……”
安瑞抬眼,慢条斯理道:“不着急,没得让主子就饭点的道理。待主子们尽兴了,还能多吃两碗。”
徐嬷嬷:……
再看脸红耳赤的谷雨,徐嬷嬷皱了皱眉,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警告道:“你可不能歪了心思。”
谷雨诧异:“嬷嬷你在说什么?”
“你也不小了,过两年白露她们长起来,你也能嫁人做个管事娘子,可不要生出什么歪心思的。”
谷雨嘟囔:“我才不会。”
“不会最好。”徐嬷嬷警告地看着她,“别忘了你是王爷送给王妃当奴婢的,你若是行差踏错,那真真是左右不讨好……一奴背二主,以王爷的性子,杖毙都是痛快的。”
谷雨凛然,发热的脑子登时清醒过来。她郑重朝徐嬷嬷福了福身:“谢嬷嬷提点。”
再次回到浴间门,谷雨已恢复平日的神态。
安瑞这会儿终于见着几分笑模样:“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
徐嬷嬷皮笑肉不笑:“不及公公您通透。”这老阉货,除了在主子面前吹嘘拍马屁的,丝毫不插手王妃这边,比谁都精。
她跟谷雨一样,被王爷送给王妃的,只有对王妃忠心,才能得王妃的信任,继而得到王爷赏识。
即便将来王妃失宠,她也不能投靠别人。
一奴侍二主,是为大忌。
几人又等了会儿,里头的动静才慢慢消停下来。
几人凝神。
“来人。”低沉的嗓音从屋里传来。
安瑞、谷雨忙不迭进去伺候。
徐嬷嬷则立马转身去厨房,让人准备传膳。
浴间里,氤氲雾气中。
已然穿好衫子的祝圆正懒洋洋地坐在长凳上,屁股下还垫着谢峥方才脱下的衣物。
胡乱套了条长裤的谢峥正拿着帕子笨拙地给她擦头发。
“嘶,你轻点啊……”祝圆抱怨道,“扯得我头疼。”要不是这厮胡闹,她的长发怎么会弄湿?
她明明昨天才洗了……大冷天的,头发这么长,谁愿意天天洗头发啊!
谢峥无奈,恰好谷雨进来了,他松了口气,忙把人叫过来:“来给你们王妃擦头发。”
谷雨唬了一跳,急忙小跑过来,福了福身,接过他手上的布巾,开始给祝圆擦拭长发。
安瑞也捡了架子上的衣服伺候,屁颠屁颠跑过来伺候谢峥穿衣。
待俩人终于弄妥当,坐在桌前开始用膳,已近午时末。
祝圆饿的能吃掉一整桌的菜,谢峥看来也不差多少。
俩人上桌便开始塞东西,屋里安静的只听闻碗箸轻碰的动静。
待得半饱,谢峥才放慢速度,问她:“待会还出去吗?”
祝圆咽下嘴里食物,瞪他:“休想取消我的视察行动。”
谢峥挑眉,意有所指地扫了她的腰一眼:“我以为你更想歇息。”
祝圆:……
谁害的?
她索性埋头吃饭,不搭理这个罪魁祸首。
憋着气吃完饭,祝圆心情才好些。
略歇了歇,她进屋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出门了。
候在外间喝茶的谢峥一看,皱眉:“怎么穿成这样?”
祝圆低头看了眼,茫然:“有何问题?”
头发盘了起来,也簪了玉钗。裙裳、鞋履都是新的——新婚这月全都是新衣裳。
有何问题?
谢峥依然皱眉:“去换一身。我记得你衣箱里还有许多裙裳,换那些。”
祝圆不解:“为什么要换?这身挺好看的啊。藕色,衬肤色,漂亮~”
“颜色太素淡了。你穿红色好看。”
祝圆眨眨眼。又不需要进宫又不用回门,穿这么红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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