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猩红,嘴唇轻轻蠕动两下:“山水?你怎么会知道山水在哪里?!”
他明明来之前,将山水藏了起来,衡芜仙君怎么可能找得到山水?
衡芜仙君笑道:“这是我的新娘子,我怎么会找不到她在哪里。”
向逢愣住了。
衡芜仙君并没有心思与他多说,只是对着身后的下属吩咐道:“将他绑起来,肉剁成碎馅,拿去喂狗。”
望着步步逼近的魔修们,向逢仰头大笑起来,他笑的那样疯癫:“原来,这都是你们一起设好的局。”
他笑出了眼泪,含泪环顾四周,萧闭迟早就脑袋搬家了,而萧玉清和天帝也不知去了哪里,这里却是只剩下他和安宁两人。
向逢满面悲戚,这就是他最终的命运了吗?
他不服,他不服!
向逢咬紧牙关,冲破了重重魔修,突然冲向安宁,用那只独臂抱起了安宁,带着安宁一起从断崖翻身跃下。
衡芜仙君对于向逢跳崖的举动,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他但笑不语,将山水交于身后的下属,缓步朝着容上走去:“你身上的伤势很严重。”
容上轻嗤一声:“不及你当年被剥筋的万分之一。”
衡芜仙君点点头:“那倒也是。”
他走到容上身旁,望着虞蒸蒸道:“我来给他疗伤,你不用担心。山水睡着了,许是也快要醒了,你去陪陪她吧。”
虞蒸蒸也和向逢一样,以为容上是和衡芜仙君联手设了局。
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容上的忙,也不敢耽误衡芜仙君给容上疗伤,连忙点头应下:“好。”
刚往前走了一段路,她却又有些不放心,犹豫间一回头,却见衡芜仙君掐住容上的脖子,手掌覆在容上的心口,正在夺取他的元神。
虞蒸蒸呆滞了一瞬,跌跌撞撞的往回奔去。
但还是晚了,衡芜仙君已经拿到了容上的元神,他温笑道:“你放心去吧,她是山水的朋友,我不会伤她性命。”
容上并未回应什么,他眸光中带着一丝缱绻留恋,最后看了她一眼,而后张开手臂,仰身朝着万丈深崖下倒去。
断崖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容上——”
没有人回应,什么都没了。 酒香从巷子里飘散溢出,将空气都染上一丝甘甜之意,天边泛起层层温柔的橘黄色,金乌朝着西山慢吞吞的向下爬。
栾城没有宵禁,落日时分正是城里热闹之时,百姓们纷纷出来觅食,街头两边满是喊叫着贩卖的小贩。
有一个身姿纤弱的女子,面上蒙着一层白纱,盘坐在酒楼一旁,身前摆放着各种绿色蔬菜,却是在摆摊卖菜。
过路的百姓们纷纷驻足,他们见惯了年过半百的老妪卖菜,如何也没见过有年轻貌美的女子抛头露面的摆摊卖青萝卜、大白菜。
有觉得新奇的,就走上前去,花一文钱买颗白菜。
但大多数人就只是看上一眼,便迈步离去了。
卖菜女子身后不远处的酒楼大堂里,隐隐传来说书先生激昂的嗓音。
“方才说到魔尊夺取了鬼王的元神,鬼王怎甘心受此屈辱?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鬼王纵身一跃,从那万丈深渊翻身跃下,而他的痴情炉鼎也随之跳崖殉葬,可谓是对鬼王用情至深!”
听到这处,有人不禁追问道:“那他们后来如何了?”
说书先生抿嘴一笑,喝了口茶水润喉:“还能如何,那可是无底深渊,肯定是尸骨无存了呗。”
卖菜的女子听及至此,忍不住轻笑出声。
有温煦轻风拂过,轻轻吹起了女子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城绝代的容颜,却正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痴情炉鼎本人。
虞蒸蒸不禁咂咂嘴,也不知这说书先生是如何得知了那日在断崖上的事,说的是惟妙惟肖,仿佛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不过他还真说错了一件事,她并没有跳崖殉葬,她是跑的时候冲过劲儿了,一时没踩住刹车,不小心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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