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夸过她做饭好吃,她只给容上做过七年饭,可最后他一口没吃,全落到那条黑狗嘴里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是她的厨艺进步了些?
虞蒸蒸犹豫一下,将脸上的面纱摘了去,她尝了一口荔枝肉,猪肉炸的过了些,吃起来有点柴。
味道倒还可以,只是没有周深所赞叹的那样夸张。
她抬起头:“周深大哥谬赞,大娘做的饭菜才是真的好吃……”
话还未说完,她就愣住了。
周深白白净净的脸上,布满红晕,他呆滞的望着她的面容,微微张启的唇瓣却是合不上了。
虞蒸蒸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周深初见她时,她面上涂抹了些黑泥,后来她被带回这院子里,出入都是带着面纱,他还从未见过她的真实容貌。
她连忙将面纱带了起来,端着给容上熬好的汤药,匆匆逃进了屋子里。
虞蒸蒸一进屋子,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奇怪,她走时容上是躺在床榻里侧的,可此时容上的身子却是在榻边。
难道他已经醒了?
这样想着,她走到榻边,低声试探道:“容上?”
榻上之人并未回应,依旧是面色苍白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一旁,扶着他坐了起来:“该喝药了。”
说罢之后,她总觉得这话莫名的熟悉,她愣了愣,又添了二字:“大郎。”
大郎并不配合,不管她如何用勺子撬他的嘴,他都咬紧了牙关,左右就是不张嘴。
虞蒸蒸喂他个药,弄得自己满头大汗,最后汤药都凉了,也没喂进去半口。
她蹙起眉头,将药碗放在榻边,用两根手指头扒开他的唇瓣,拿着勺子用力别着他的牙齿。
这次她往手掌中注了些灵力,终于将他的牙关别出一道缝隙,她松了口气,连忙把汤药灌了进去。
可事实证明,她高兴的太早了。
那汤药是怎么灌进去的,就是如何被他吐出来的,她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和她作对。
虞蒸蒸捏住他的脸,嗓音中满是崩溃之意:“你倒是喝药啊,我辛辛苦苦给你煎了半个时辰的药,你好歹喝一口也行……”
容上垂在床侧的手指,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两下,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嘴上,自然没注意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虽说这药可能对他没什么用处,可喝些药消炎总比不喝要强,那伤口若是继续严重下去,怕是整块皮肤都要腐烂了。
虞蒸蒸有些无奈,她看了一眼凉透的汤药,又瞥了一眼他紧闭的牙关,做了所有古早文女主都会做的事情。
她噙了一口汤药,覆上柔软的唇。
苦涩的汤药从齿间渗入,他总算不再死咬牙关,微微张合出一条缝隙。
她不知该高兴还是无奈,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玄学?
为什么拿勺子都撬不开的嘴,反倒是用嘴一喂,就轻松的喂进去了?
她狐疑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眸,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他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给他喂药。
她不知将这动作反复了多少回,直到将那剩下的半碗汤药都喂完,才停住了动作。
虞蒸蒸擦了擦嘴,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褥,褪下了他的外袍。
整个上半身基本就没好地方了,四五个箭眼,还有一道切口整齐的剑伤,看着血肉模糊,甚至骇人。
最严重的便要属这剑伤,向逢用剑刃穿透他的整个身子,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内脏。
郎中给她开了不少药,除了内服外敷的,便是药浴的草药,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郎中说对外伤很管用。
只盼着他能快点醒过来,免得她一直担惊受怕。
虞蒸蒸去烧了些热水,周深似乎回屋里休息了,石桌上的碗筷都已经收拾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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