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伺候大祭司,你竟敢动手杀了他!都怨你!都怨你!我要剜下你龙筋,给青儿孩子一个交代!”
痛苦狰狞悲鸣声响彻云霄,神女在冷眼旁观这一切,任由他喊哑了嗓子,却也无动于衷。
虞蒸蒸帮不了他,这只是他梦境。
看着那把冰刃深入他脊背,将他稚嫩皮肤撕扯到血肉模糊,她再也不能忍受这炼狱般梦境。
她睁开双眸,望着冰冷栾殿,久久不能回神。
鬼王依旧倒在地上,那噩梦似乎还在继续,他面目痛苦低吟着。
虞蒸蒸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她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他唇瓣。
“冷……”
她蹙了蹙眉,抬头看向内殿,整个内殿除了汤池之外,连个床榻都没有,更别提被褥这种东西了。
现在唯一能当床榻用,便是外殿里变成棺材山水,但即便山水同意让他进去睡,她也不会同意。
在她眼中,山水不是棺材,而是个活生生人,让鬼王进去睡,总觉得哪里很诡异。
虞蒸蒸看着快要冻成冰雕鬼王,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梦境中那双湿漉漉眼眸。
她叹了口气,缓缓侧过身子,枕着他肩膀,平行躺在了他身侧。
这件鳞翅天蚕丝白袍可以御寒,她唯一能想到法子,也只有这个了。
虞蒸蒸昨天一整晚没睡,栾殿外时而传来淅沥细雨声,犹如催眠曲一般,令她很快就生出了困意。
不知何时,她沉沉睡了过去。
雷雨一直持续到翌日清晨才褪去,容上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他皱紧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眸。
当他看清楚枕在他臂弯中熟睡虞蒸蒸时,他黑漆漆眸底隐隐浮现出一丝杀意。
他明明告诉过她,没有他命令,不准进来。
容上很厌恶她,十分厌恶。
她在蓬莱山这七年所作所为,经常会让他联想到那个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女人。
她们是一样愚蠢,一样自以为是。
容上盯着她睡颜,缓缓伸出了苍白削瘦大掌。
杀了她,她和那女人都一样该死。
杀了她,他便不会再想起那女人。
杀了她,杀了她……
恶魔在耳边声声呼唤,她面容仿佛与那女人脸重叠在了一起,变得如此丑陋令人憎恶。
他指尖触碰到了她发丝,乌黑青丝瞬时间枯萎化成灰烬,他指腹向下轻轻压去,她头顶很快就秃了一小块。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不适,嘴里嘟哝着什么。
容上凑近了些,想听一听她临终遗言。
“大,大师兄……火葬场问你娘要几分熟?” 有冷风吹进了内殿,许是感觉到了凉意,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窝了窝,直到快将自己镶嵌了进去,才砸着小嘴停住了动作。
容上望着她搭在自己腰间手臂,眸光怔了怔。
她掌心散发着灼人温度,很热,很热。
是他从未感受过体温。
虞蒸蒸轻声嘟囔道:“大师兄别客气,吃屎,趁热吃……”
容上笑了。
她额间碎发毛茸茸,像极了那只黑狗,就连秃了一块头顶,都显得如此独特。
是了,她和那女人不一样。
殿外传来细微声响,他缓缓站立起来,唇边笑意渐冷:“修罗,擅闯栾殿该是何罪?”
修罗王不再躲藏,笑容满面走进了内殿:“我给王上传过信,不过王上未接。”
容上闻言,轻瞥一眼虞蒸蒸身旁通信镯,不冷不热‘嗯’了一声。
修罗王显然也看到了地上女子,他还记得她,她最近在鬼宗门出名很。
不光从鬼王手中活着离开,还拿到了鬼王鳞翅天蚕丝白袍,又是千百年来首个拥有灵力木灵根修士,想不让人关注都难。
她细腰盈盈,葇胰芊芊,若是平日他自然要好好观赏美人,可如今他还有比这更重要事。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