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还没反应过来, 便见一向埋头跟着燕虞的阿满想都不想,紧随其后冲了上去,无奈, 想着好歹得弄清楚事情原委,再回去报个消息,哪有这样匆匆忙忙便走了的。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看到熟悉的车行与受伤的甲卫,郑江才恍然明白,能在树林中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么双方都有为数不少的人,宋姑娘今日便带着许多侍卫出行,难怪将军方才那么着急,现下一看,果真是宋姑娘一行人被劫。
劫车的看起来像是流匪,彼此间颇有些调度,但还成不了气候。郑江远远点了人头,盘算好要带多少人来,才匆匆离开。
劫匪的人不少,如果是要凭现下的人马将他们尽数剿灭,郑江可能还会稍微担心一下他们将军。可他很清楚,有宋姑娘在,将军只会想办法先带车行离开此处,不会贸然引起激斗,这才能离开地这么放心。
另一边,宋灯已经用完了手中的箭,只能将剑握在手中提升胆气。眼见那群突然窜出来的流匪将他们团团保卫,受伤的甲卫越来越多,宋灯突然生出一股勇气。
她知道,若不是因为要分神护住她们的车架,这些训练有素的甲卫就算不及这些人数众多又真正见过血的匪类,想要保全性命逃走还是很有希望的。
若是她们能够想办法突围,甲卫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定然也能跟上来。
宋灯回首看了看马车,虽能抵挡一时刀剑和飞箭,可到底太过累赘,只要连着车架,这马便永远也跑不快,她们是不可能凭着这马突破劫匪包围的。若再作为弱点留在阵中,甲卫们会死,等甲卫们死光或是无力再战时,她和水岫要么死在这里,要么会被抓走,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宋灯做了决定,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却还提着一股气,对水岫道:“我们骑马突围,你不会骑马,坐在前边,注意观察四周,留心有没有绊马索。”
水岫的脸色同样惨白,咬着牙点了头。她不会骑马,在宋灯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前方的马,死死伏在马背上。
宋灯抽剑试图砍断连着马车与马的革索,只是这东西柔韧,不是一砍便能断开的,好在一旁甲卫看见,明白了宋灯想法,立时上前帮忙,双管齐下,这才叫马车与马解开。
“姑娘快上马,我们先送你们出去。”
宋灯借力车架,一跃而上,跨坐在水岫后方,驾着马匹直往前冲,一旁还有战力的甲卫迅速围了过来,将她们护在中间,一致地往前冲。
身边这些甲卫,几乎宋灯每次出行都由他们护卫,她可以清晰地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而现在,显然已经少了一些人。宋灯看见刀剑划过他们身体,也感到温热的血液溅在她手背,她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一心只记着冲出去,越快地冲出去,便能活下越多的人。
宋灯听见有人喊:“是燕将军!东北方被燕将军清理了,往东北角冲!”
宋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流泪了。她朝东北方看去,只能模糊看见两个骑马冲过来的身影,并不能清晰看燕虞面容,但她知道,冲得最快的那一个,是他。
甲卫们为他让开了位置,燕虞策马而来,一把将宋灯掐腰抱起,放到自己前边,待她侧身坐稳,双手方才拉回缰绳,将她完全护在身躯之下,保证不会被流矢伤到一丝一毫。
恍惚之中,宋灯还记得:“水岫不会骑马!”
不用燕虞指挥,他身后的阿满已依葫芦画瓢地将水岫抓到自己身前。
燕虞调转马头,一边往前冲,一边冷冷道:“绊马索已除,将士们都跟我冲!胆敢挡在我们跟前的,都给我杀!”
他说这话时并不如何激动,带着一股平静的杀意,身先士卒地冲在了最前方,长刀一出,话音未落时便有两个人头落地。
原本伤亡便颇惨重的山匪一时也为之一顿。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因有兄弟倒下而变得颓靡的甲卫,一下变得兴奋起来。人人都豁出命去飙起马来,同时还发狠砍杀身边山匪,不愿落后将军半步。
山匪的马匹本来就不如他们多,也不如他们好,先前不过仗着人数优势与预先设下的埋伏,才能将他们慢慢包围。
52书库推荐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