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孟的箭如同流星一般飞向天际,在济王惊愕的眼神中朝那只大雁飞去,眼看便要射中,却始终差了一点,在高点之后无功而返,落了下来。
元孟正待射第二支箭,那飞雁却被旁人的箭射中了翅膀,哀鸣一声,徐徐落地。元孟知道,那是燕虞。
元孟心中一空。
他有着最好的时机,可他错过了那只雁。 “小姐, 你看小少爷在笑呢。”
云心又回到了宋灯身边,只不过这一回梳了妇人头,可面上笑盈盈的模样, 同做姑娘时没有什么区别。
宋灯看着方澜涓怀中白白胖胖的小不点,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澜涓姐姐, 你说人是怎么从这么小的一点, 长成我们现在这样的呢?”
方澜涓看着自家傻儿子, 脸上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我也不晓得,而且这事说起来也奇怪, 你说就他这么个不会说话,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小人儿,有时还闹人,可我偏偏越看他就越喜欢,好像天生欠他的一样。”
宋灯抬头看方澜涓,果真从她脸上看见慈母方有的光辉。
方澜涓轻声道:“我不怕同你说,其实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 父母, 夫君,婆婆公公,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也觉得同他们亲近。可是琅儿出生后, 我一时觉得同他的亲近要胜过其余所有人。我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有时都觉得这兴许是老天给我降下的劫难,可又舍不得丢开手, 总归是爱得紧。”
宋灯其实并不完全理解这样的羁绊,她伸出手指,在小孩的眼前轻轻摆动, 逗弄他开心。琅儿突然伸出手,握紧了整个小拳头,攥住了她一根手指。
孩子的手很软,宋灯被攥住后,动也不敢动,只觉被那样的柔软打动了心房,一时间,连眼神都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这个家已经太久只有她与兄长二人,她是渴望更多亲人与热闹的,在这一刻,她无比确认这点。
方澜涓看了一会儿,抿嘴笑着,让身边丫鬟抱过叶琅,终于伸出手来解救宋灯。
她轻轻一用力,便将小孩儿的手松开,宋灯抽出手指,这才敢活动一二。
方澜涓笑话她:“现下便这般小心,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含在嘴里都怕他化了去?”
果然做了母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前温文尔雅的方澜涓哪会同她开这样的玩笑。宋灯红了脸,一时不知想到什么,竟不好意思回方澜涓的话。
方澜涓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母亲今日来侯府是为了做什么。”
方澜涓今日是同定海侯夫人一起来的忠勇侯府。
宋灯当然知道她们是为何而来。
因着寻珠和海运的生意,他们与定海侯府渐渐也算通家之好,定海侯夫人又是燕虞的姨母,有了这两层身份,燕虞请侯夫人作为尊长上门提亲,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宋灯实诚道:“这事我其实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见着你们,心中还是害羞。”
在青州时,她同燕虞便通过书信过了长辈这一关,定下了婚约,只不过如今回到京城,燕虞一心想要按着六礼,再风风光光地求娶于她。
宋灯不好意思承认,可对他这份心意,她确实是欢喜动容的。
方澜涓见她这副模样,愈发肯定她与燕虞是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得很。
她同宋灯道:“莹莹,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当初母亲才见你没多久,便生出撮合你同表公子的想法来。只是怕这媒做得太匆匆,反误了两家,便想着再多看一年半载。谁知道没多久,表公子便被派到北川去,而紧接着,你也跟着你哥哥到青州去了。她那时候又觉得担心,心中又隐隐有些预感,如今见你们回来,表公子请她上门提亲,你不知道她有多高兴。”
宋灯微讶,没想到原来定海侯夫人早就生出撮合她同燕虞的心思。
她一时想到寻珠出嫁那日,她躲在门里的屏风后,他莽撞地走到门外。原来那时的错过,都是后来的缘分。
宋灯低头浅笑,眼角眉尾都是绵绵情意。
方澜涓凑到她耳边,道:“我就等着你们家的小祖宗出生了,正好同我们琅儿做个玩伴,以后一块长大,就像你同寻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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