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像梦一样,宋灯有些惊讶。 宋灯回来后, 没有刻意探听过元孟与于暮春的关系,与其说是有心避开,倒不如说是忘了关心。
若不是于暮春方才开口, 她实在没有想到,元孟竟又被于暮春拒绝了一回。
宋灯有些惊讶, 却不再像从前那样, 夹杂着微妙的感伤与庆幸。能与元孟感同身受, 愿意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
于暮春放低了声音, 只说与宋灯一人听:“我从前太过幸运,以至于觉得,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应当。”
她家中虽有兄弟姊妹,可所有儿女中,于阁老最偏爱的便是她,她很少在这上头受委屈。后来有了青梅竹马的苏慕,苏慕虽对所有人都是翩翩君子作风, 可对她总比旁人多一份热切, 几乎愿意满足她所有要求。
再后来……再后来又有了元孟。
她从未觉得,旁人朝她伸来的手意味着什么,直到她失去他。从那一刻起, 他在她眼前变得不同起来, 同旁人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好在那份喜欢太浅薄,断得又太利落,连她能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多少。
在那之后, 于暮春开始反省自己,也试图理清自己对苏慕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人为什么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
而她仍然幸运, 当她理清这一切,对苏慕的感情也不再是浅薄的喜欢时,他还在等她。
于暮春道:“如今虽经历了一些阴差阳错,可同他的情谊却更胜从前,细细想来,我也并不后悔经历了这么一番。”
宋灯听在耳朵里,自然也有了她自己的理解,可不管怎样,她看见于暮春微笑的样子,便想到她与苏慕站在一块神仙眷侣的样子,真心实意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于暮春冲她笑笑,突然变了脸色。
宋灯感觉到什么,回过头去,看到了刚刚进殿的福安公主。福安公主对着皇后倒是有个笑脸:“母后。”
皇后娘娘见到唯一的女儿,脸上方才露出了真切笑意,挥挥手将她揽到身边,说了好一会儿的亲热话。
宋灯见此有些担忧。她虽知道元孟当年依诺帮了苏慕一把,福安公主被关宫中一年。可如今事过境迁,也不知道福安公主是否放下了苏慕?
于暮春见宋灯神色,小声道:“你是不是不知道,福安公主已经成婚了?”
宋灯吃了一惊。
于暮春见状,便也不吝于同她分享:“也难怪,你在青州待了三年,对京城的事自然不太了解。福安公主先前纠缠苏慕,为此甚至将苏大人都逼进了牢中,后来这事上达天听,触怒天颜,她被关了起来,再放出时虽心有不甘,却也厌上了苏慕。”
宋灯道:“那如今这驸马又是何人?”
于暮春叹口气,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是户部一位大人的公子。他原本都要成亲了,却出了这事,也不知道福安公主如何又得了陛下的宠,求得了这道荒唐圣旨。那公子家中无奈何,只能临时断了先前那桩婚事,让这公子娶了福安公主。”
虽说于暮春原本就放低了音量,但在说到接下来的内容时,她又特地凑近了宋灯些,小心道:“他们成婚后住在公主府里,听人说,驸马和公主是互相动过刀剑的。你说,她这样威逼别人又是何苦?”
宋灯摇摇头,她虽能猜到几分福安公主的心思,却不想去体谅她。若她都能被体谅,那被夺了丈夫,前世又摔断了腿的小姐,谁来体谅?被迫舍弃原本的未婚妻,不得不娶公主,断了前程的户部侍郎公子,又有谁来体谅?
上头福安公主同皇后说过了话,却没有在前边落座,而是朝宋灯这一块走来,路过于暮春时顿了顿,最后径直走向燕如意。
在这一瞬间,宋灯甚至觉得燕如意先前的跋扈都有了解释,要么就是同福安公主意气相合,真性如此,要么就是自觉与福安公主交好,有了底气,这才当面挑衅。
燕如意一见福安公主,便亲亲热热地上前挽住她的手,立时告起宋灯先前无礼的状来。
福安公主见宋灯与于暮春还挽着手,本就看宋灯颇不顺眼,便顺着燕如意的话道:“宋小姐怎么这么不知礼数?就算来日你真嫁到镇国公府,做了如意的嫂嫂,也当多体恤她,才有长嫂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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