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扯开嘴,给大家伙展示他今天早上才新鲜出炉的大豁牙。
老和尚不理他,又点向另一名汉子,道:“你!你昨夜被你媳妇挠了!伤口在左边肩膀上!”
立马便有人扒了那汉子上衣查看,果然在那汉子肩膀上找到了一条长长的、还没有结痂的抓痕。
这下众人震惊。
老和尚似乎还嫌刺激不够,又指着一名小伙道:“你!屁股上是不是长了一个脓疮?赶紧挖掉,再不挖你屁股就要烂没了!”
又指向五大三粗的李屠户:“你!银票丢了就赖媳妇偷的,还动手打媳妇,啧,瞧把你给能的!要不是念在你儿子曾分给我半个馒头吃的份上,我都不屑提点你!回去把你睡觉的床移开,床下有个耗子洞,你丢的银票就在那!”
“你……”
“你……”
“还有你……
老和尚一口气点了五六个人,竟是无一有说错。
他瞪着一双晦暗没有光泽的狐狸眼,冷笑问众人:“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众人:“…………”不要了不要了!您老不但符篆画的好,您老一张嘴更是料事如神!
大家搓掌兴奋道:“那这么说,这次那只吞尸怪一定能被抓住咯?”
老和尚:“……”
老和尚垂下眼眸,两只手紧紧抱着他那只缺了口的饭碗,半天不开口。
众人也不敢催,就那么安静而又虔诚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和尚才抬头,“望”着黑云翻滚的天,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注视下,坚定而有力的,缓慢的,道:“能。一定能的。”
话音才落,就听一道惊雷咔擦一声炸开,余音尚在回荡,雨珠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很快就将老和尚脸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天的泥垢冲刷干净,露出了一张还算白皙的老脸。
脸一白,于是印堂处那道代表着杀孽的黑印就格外的扎眼了。
这边,李卓然将一叠银票双手捧了递给阿满,又热情地挽留她:“外面雨正大,姑娘不如就住在李某家中好了,刚好我们也能商议一下如何抓住那只邪祟。”
听的阿满心中疑惑更浓了。
坦白说,她也的确想找个借口在李卓然家中住下,倒不是为了省下住店的钱,只是这样更利于她查清李卓然到底是人还是鬼。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李卓然就先主动开口留她了。
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有恃无恐?又或是欲擒故纵?
管他呢,先住下再说。
阿满点头应了,并道谢,李卓然忙吩咐家仆去准备客房。
却在这时,一个小厮兴冲冲地跑进来道:“老爷老爷,夫人回来了!”
李卓然倐地站起,惊道:“夫人怎么回来了?”话说完才警觉不妥,忙又补了一句:“不是说后天才回的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那小厮兴奋道:“夫人说她寻到了位厉害的玄士,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这下轮到阿满惊了——玄士是这个世界对驱邪师的另一种称呼。
也就是说,玄士跟她是同行。
她酬金才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呢,这就冒出一个同行跑上门来跟她抢生意……阿满转了转眼珠,忙麻溜地将银票塞进了袖袋里。
躲在袖袋里的纸人四凤伸出两条扁平的纸胳膊,一把就将银票搂在了怀里。
又用只有阿满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阿满姐姐,别担心哦,四凤帮你守着银子呢,谁也抢不走哦!”
阿满这下放心了,捏了捏四凤小脸,表扬她:“四凤真乖。等回家了,姐姐给你做巧克夹心糖吃!”
然后抬眸去看李卓然。
这一看就是一怔。
就见李卓然那双一直都如浅湖般平静温和的眼眸中,这会儿却像遭遇了风暴的深海,眼底好一番波涛汹涌。
阿满蹙眉,待要再细看,翻涌的深海又变成了平静的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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