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阿满再看九思的眼神中就多了丝审视,笑道:“不过你干嘛这么激动?你认识谢晚吟?”
嘴里这样问, 脸上也在笑,眼眸中却隐隐带上了层寒意。
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看的九思:“……”他胸膛缓缓鼓起,又慢慢塌下,没有说话, 而是朝阿满缓缓摇了摇头。
然后又竖起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下一刻,就见他先前放在桌上的剑忽然嗖地飞出,阿满只看见眼前一道寒芒掠过,紧接着就听见门外响起一串惊恐的尖叫声。
阿满眼中寒意更甚,沉着脸过去一把拉开房门,就见一个十三四的小厮跌坐在地,眼神发直地盯着寒光凛凛的剑刃。
那剑刃距离他鼻尖仅仅只有半寸之遥,只差一点点就要穿鼻入脑了。小厮吓得一张脸煞白如雪,身下亦是慢慢渗出一滩可疑的水渍。
阿满:“……”
好吧,刚才是她误会九思了,他刚才生气愤怒震惊,大概是发觉了门外有人偷听吧。
阿满不想看吓尿了的小厮,默默退开,将场面交给九思处理。
九思上前,冷着脸问小厮:“为何偷听?”
小厮:“……”偷听?他什么时候偷听了?他只是领了吩咐过来请人去前厅吃饭啊。
结果才刚到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呢,就差点被剑扎了个对穿。
小厮张嘴欲解释,九思却不肯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摸出张符篆,二话不说啪叽一下贴在了他脑门上。
又干脆又利落。
符篆一上头,就见小厮先前还因为受惊而瞪的老大的眼中迅速泛上一层迷惘,然后眼一翻,撅了过去。
九思伸手撕掉符篆。
就见那个被符篆压撅过去的小厮慢慢爬了起来,木木地望了眼站在书房门口的人,然后转身走开,走到距离书房五丈开外的月洞门前停,再转身,再走过来。
全程表情呆滞动作木呐,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走到九思跟前,木偶眼中才泛出生机,朝九思一弯腰,说明来意。
九思颔首表示知道了,小厮躬身退下,走到月洞门前,伴随着一阵夜风袭来,小厮忽觉□□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脸上表情瞬间惊恐无比——他竟然!尿裤子了!他什么时候尿裤子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就穿着这样一条裤子满院子乱窜,小厮羞愧的满脸通红,当下飞奔回屋换衣服去了。
九思转过身,对阿满解释道:“我刚才用术法抹去了那小厮刚才的记忆,不管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又听见了多少,统统都不会再记得了……呃,你怎么了?”
阿满收回盯着他看的视线,莞尔一笑,道:“没事,就是觉得那小厮忒倒霉了些,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九思板着脸道:“他既敢偷听,就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我没取他性命已经很仁慈了。”
阿满:“……”呵呵,她看起来很傻很好骗吗?
当下也不想多说了,抱起床上那只走哪儿睡哪儿且似乎总也睡不够的小奶狗,淡淡道:“走吧,吃饭去。”
九思似乎也无心多说什么,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宅极大,两人跟在领路的小丫鬟后面,穿过两个月洞门走完三条长廊又跨过一条木桥,最后终于在一个院子里停下。
院子内被一盏盏灯笼照的亮如白昼,且内姹紫嫣红繁花似锦,还配备了小桥流水,以及亭台楼阁。
尤其是面前这座亭子,或许是亭下的池塘藏着眼温泉,又或许是使用了其他什么法子,总之,亭台之下的流水白雾蒙蒙,流水之上的亭台若隐若现,乍一看去薄雾轻笼,飘渺的宛若仙境般。
很是漂亮。
头顶是浩瀚星辰,脚下是云雾缭绕,还有裹在风中的淡淡花香,在这样一个地方吃饭,哪怕碗里装的是野菜疙瘩也是满足的。
更何况桌上摆的并不是野菜疙瘩,而是珍馐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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