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心头堵的慌, 明明面前站着一个随时准备动手取她性命的人, 她竟然还不合时宜地走神了。
直到手腕被某个温热物体覆盖住,阿满这才倏然回神。
沈醉眼中的杀机已经退去,整个人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矜贵相。
就是眼神看起来有些迷惘, 不如往日那般锐利。
顾不得去想他眼中的迷惘怎么回事, 阿满语气不善道:“沈醉……”
“我在帮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等她把话说完, 沈醉便打断她,一面说着,还一面将被她揪住的衣襟解救出来, 又扶住她肩头,轻轻一转,让她面向湖面, “你自己看。”
阿满:“……”
他高,她矮,俩人身高差不多有一个头的落差,他一说话, 呼出的气息喷在后脖颈间,那一处的肌肤就像被电流击过一般,酥酥麻麻……
这该死的沈醉!
可眼下她根本没工夫理会这些,一双黑眸瞪得溜圆,紧张地注视着湖面。
湖面上翻滚的泡泡已经消退了,除了湖水还有些浑浊外,整个湖面平静的像一面巨大的水镜,看不出任何异常。
然而没异常,才更异常。
刚才湖面上翻腾起那么大的动静,眼下才不过片刻功夫,湖面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沉寂下来。
眼下湖面上接近死寂的平静,分明就是被某种力量锁死了。
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贴了定身符的人。
浑浊的水质是愤怒不甘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湖中蹿起,像把横空世的利刃,全身带着凌厉气息,一下子劈碎了湖面上的平静。
阿满眼睛一亮,忙飞奔着迎过去:“哥——怎么样?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嘴里说着话,视线还不耽误在谢阿沅身上飞快搜寻着,见他身上没外伤,也丝毫没放下心来——
没外伤不代表没内伤。
对于他们修炼之人来说,内伤才是真正致命的伤。
果然,她话音才落,谢阿沅便噗地一口血喷出。
血泽深红,其间糅杂着不少凝固的块状物体,可见伤的不轻。
阿满一张小脸瞬间冷凝下来,正要回头怒视沈醉,吐完血的谢阿沅长长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道:“刚才幸亏你出手搅动湖面,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被撑炸了!”
回想起刚才那种像洪水一样拼命往他身体内灌入的力量,那种五脏六腑全身血管肌肉都被挤压的可怕经历,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谢阿沅,此时也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阿满眼中露出狐疑:“哥,到底怎么回事?”
湖底的那位跟谢明雨有过一段交情,而且还是那种救命之恩的交情,也正因如此,所以那位才会慷慨地贡献出一缕龙魂,送给了谢明雨做武器。
而谢阿沅又是谢明雨之子,恩人的儿子,哪怕再不喜,也不至于痛下杀手才对啊。
阿满满心不解。
好在谢阿沅缓过一口气后,立马就给她解惑道:“龙前辈他太喜欢我了,说跟我一见如故,又说我很有他当年年轻时的风范,然后就一个劲儿往龙吟里注入力量……龙吟又与我相联,就我这修为,一下子那吃得了那么多啊,差一点就撑炸了。幸亏你刚才及时出手搅动了湖面……”
阿满:“……”所以说,沈醉刚才,不是捣乱,而是真的在帮忙?
可自己刚才还不问青红皂白地揪住他质问……被如此误解,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换做是她,好心却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她也会生气的。
想到这,阿满看向沈醉,小鼻翼翕动了下,不好意思道:“那个……对不起啊,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沈醉没说话,瞥了她一眼,然后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一根手指,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阿满:“……”
三根手指,三个人情。
独山一次,乌游县一次,今天一次……计算的还真清楚,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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