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本就面皮薄儿,再被江之年那么一看,连动手招呼都成了不好意思的事情。
谢迎书没说话。
空气中沉静了半晌, 谢迎书才说:“我刚是不是有个盒子落你哪儿了?你去给我拿过来呗。”
江之年刚要说“你怎么不自己去”的时候,就看见谢迎书给递了个眼神。
三少爷用手指指了指谢迎书,才不情不愿的去给这位大少爷拿东西。
等把人支走了, 谢迎书才微微倾身, 看着幽怨的啃东西的小丫头,笑着问, “你希望我担心么?”
江若茵只当自己刚刚是病糊涂了口不择言, 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你担不担心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啊,当然有关系了。”
江若茵啃糖啃的有点齁着了都没意识到, 跟春荷要水喝, 春荷没给水, 倒是小厨房给做了一碗莲子银耳羹送了过来,“姑娘喝这个吧。”
她嫌那东西没滋味儿,还苦兮兮的, 当即就给春荷甩脸子看,倒是谢迎书跟来送汤的人说:“给她拿块冰糖来化着。”
小姑娘苦兮兮的脸终于因为这句话有所缓解, 她什么都没说,用汤勺搅了搅汤。
“我想你知道,我是担心你的, 而不是我告诉你我很担心你,我想你希望我担心你。”他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但是江若茵全都听懂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问过,谢二哥哥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小厨房离得近,送了冰糖过来。
江若茵把冰糖往汤碗里扔进去化了,但依然不觉得甜。
谢迎书问:“为什么?”
“我……你……唉,你不觉得这样显得我特别可笑么?我前脚拒绝了周珩,后脚就跟你搅在一起,那我那所谓的不攀权贵算什么呢?相女低嫁,真的就好听了?人家再说你……说你用了什么手段把我抢过去的,到时候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更何况你的上一世,我是罪魁祸首。
最后一句江若茵并没有说出来,可她每次觉得自己要沦陷了,就会想起她上一世做的事情。
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哪怕她这一世用尽全力去弥补,也改变不了那个谢迎书死在她手里的事实。
江若茵只想谢迎书一辈子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然后成为大周最年轻的将军,风光无限。
至于她自己……
“你是二月的时候拒绝的周珩,我七夕对你告的白,清清白白,怎么就成了我抢人了?再说了,上次祁远候府家那么一闹,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儿,不都被你打服了么?”
“你还提这个?”一听着打人,她就觉得脑壳子疼,“我都这样了,你还喜欢我?”
她以前跟周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能不发脾气就尽量不发脾气,可在谢迎书的面前,她已经将自己的家底给抖落透了。
谢迎书说:“倒不如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因为你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就是身后是这偌大的相府,也没有人能真的站出来保护你。”
“你是相女,你自从年幼的那一次发了疯,就再也不敢动手,因为你的骄纵会影响到你父亲的仕途。所以你忍,告诉所有人你很好,连周珩都信了你很好。
“可是你并不好,你只是把苦都打碎了咽进去,因为面对着心上人的欢喜,所所以什么都能忍。可你现在忍不下去了,你付出了一腔心血,换来了周珩的利用。你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再也忍不下去了,那天对那人动了手。
“可是你不该忍,你是相府贵女,你凭什么要忍。就因为你是双生子里获了利的那个么?可不该如此,抢了江若青的养分又不是你想的。那个时候你还在顾夫人的肚子里,你知道什么呢?
“不过都是人编排出来的事情。他们把这些硬加在你身上,我觉得心疼。”谢迎书向她摊开手,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平安符,泛了旧,“我想你以后都不用再繁琐这些事情,反正我是个粗人,你想要打谁,就我来打好了。我想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
“这是我小时候,第一次随着父亲去北疆,我母亲给我求的。有些旧了,但是很灵,我想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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