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来,那人身上有一层炽白火焰正在燃烧,火苗被周围的半透明的网线压制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火,仿佛只是一层薄纱。
那半透明的网线也是非常之物,它非金非麻,乃是千年寒冰凝成的冰线,比金铁还要坚固,是盛玉髓冰系灵力凝结而成。
盛玉髓也不能直接越过天火灵根的火焰去拎起昏迷不醒的秦炽羽,他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
冰网的冰线与天火灵根的火焰相触之处,爆出点点白光,空气中连续不断地传来冰线嗤嗤融化的声响,盛玉髓不得不持续加强灵力,稳固冰网。
陆万闲带来的麻烦可真多。盛玉髓想。
他收紧冰网,拎着秦炽羽,来到破屋的木门前。
木门在盛玉髓的注视中豁然洞开。
朴素的小房子里,已被陆万闲收拾一新,小巧的藤制几案上摆着一只木刻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盛放的香雪木,洁白花瓣传来阵阵幽香,似的简朴房间没来由生起一种素雅淡泊的气氛来。
陆万闲正坐在床榻之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面前摆着一卷摊开的书卷,书页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仔细看可以看出是一种植物。
盛玉髓轻哼一声,陆万闲倒是悠闲!
他把秦炽羽往地下一丢,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等等。”
身后传来陆万闲的声音。
果然在假寐。
盛玉髓头也不回地说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我没有想跟你客气。”陆万闲的声音十分冷淡,“这人哪里来的,带回哪里去。不要随便丢人在我这。”
盛玉髓这才停住身形,侧过脸,冷琉璃似的眼瞳自眼尾打量着陆万闲:“你被人夺舍了?这人是谁你认不出来?”
冰网在秦炽羽周身的火焰炙烤下,逐渐融化,滋滋作响。
陆万闲一脸漠然。
“你什么意思?”盛玉髓问,“这人不是你这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是哪里来的?不是你突然拎来的?”陆万闲怼了回去。
“本座是在擢仙大典上看到此人突然着火,怕他扰乱秩序,殃及他人,所以才将他拎了来。怎么,不是你叫他去参加擢仙大典的么?”盛玉髓一脸嫌弃,“也亏你想的出,一个没筑基的普通人,就算他天赋卓绝,也很难神智健全地通过三关初筛。这种废物不要往玄门扔,玄门又不是你家垃圾场。”
陆万闲额角青筋直跳,他哪里能想到,秦炽羽参加了擢仙大典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甚至连先前陆万闲给他下的封印都破了,如此狼狈地被盛玉髓拎到他面前。
而且听盛玉髓的口气,秦炽羽还闯关失败了。
简直……丢人。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但陆万闲还是脸上无光,毕竟上一世的秦炽羽,也是说出去响当当的宇内第一法修,镇守虞渊之门的炎尊者,只是后来守着守着监守自盗了……这些不提,如今爆了封印,连个天阶都走不完,怎能让陆万闲不觉得丢人?
“我已经和他……”
陆万闲还没说完,盛玉髓便不耐烦地打断他:“本座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哪里有闲工夫管你们万花山的闲事,好了,不用再说了,你爱把他扔哪儿扔哪儿,不要来烦本座。”
说罢,盛玉髓破门而出,化作一道白虹,贯日而去。
韩惜见恰巧刚收拾完行头,来到万花山上,准备与陆万闲比试一番。
他还未站定,就见盛玉髓破空而去,周身带起的煞风将他刮得一哆嗦,不由后退两步。
出于考生对总考官的畏惧,盛玉髓离去后,韩惜见还站在原地,向空中行注目礼。
他心中纳闷,盛玉髓为何会到万花山来,难不成是找陆师兄的麻烦?
待那白虹尾巴也消失不见,韩惜见才回转身来。
谁知定睛一看,就看见陆万闲那小屋冒起阵阵浓烟。不是生火做饭的炊烟,而是……房子烧着了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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