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闲见状,叫了一声:“小心!”
这一声“小心”,仿佛打开了天火炎髓的闸门,接二连三的炽白火焰自红色火团中窜出,一缕一缕旋转上升,拉扯出长长的火舌。
傅唯一只觉手臂忽然刺痛,接着便是剧烈到难以忍耐的灼痛,他硬撑着打向秦炽羽颧骨,拳势却已颓靡,被秦炽羽一偏头,闪了过去。
傅唯一一拳打空,手臂又痛得厉害,忙抽臂回来,只见臂上燃烧着一种白色火焰,皮肤裸露处已出现大片焦黑,他心中一紧,立刻就地滚倒,将火焰压在身下,试图扑灭,谁知那火焰又烧着他前襟衣服,连胸口都灼痛起来。
白影闪过,一人迅速来到傅唯一面前,将他扶起,清凉温润的手掌贴在傅唯一胸口处,幻化出一股灵气,灵力流冲过天火炎髓,将之从傅唯一身上驱散,星星点点的小白火苗落在地下,瞬间烧没几叶细草,发出“滋啦”轻响,化作一点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陆万闲的声音自傅唯一头顶传下:“唯一,你还起得来么?走,我们去悬壶院一趟。”
秦炽羽望着眼前的情景,只觉脑子一热,灼热的灵力又要满溢出来。
虽然他强健了经脉,可是他的经脉,毕竟只有筑基前期,再怎么强,也无法承受天火炎髓那般霸道的威力。
经脉中的刺痛,已经从之前无法忍耐的痛苦,变成了现在这样,还可以保持神志清醒的痛苦。
但是,并不比立刻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来的痛快。
清醒着感受痛苦,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在仿佛针刺刀割的痛苦折磨之下,秦炽羽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极端的念头,为什么陆仙长要在他面前保护别人,要把曾经救他时流露的温柔体贴,再对别人施为一次?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陆仙长的手掌,只该为了救他一个人而存在。
去死吧,让傅唯一去死吧,本来陆万闲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这个半路出来的陌生人当师父?
陆万闲觉察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正盯在他和傅唯一身上,他抬起头,看见双目逐渐充血的秦炽羽。
秦炽羽本来清澈热烈的眼神,又变成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偏执,悲观,又阴鸷,目光盯在傅唯一身上,就像蛇类盯着猎物。
这一刻的景象,竟如此熟悉……
这是秦炽羽天火灵根快要失控的样子,这时候秦炽羽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仅能凭本能释放天火炎髓。
看来,欧青子也失败了,就算叶脉心法再好,也无法帮助秦炽羽早日摆脱被天火炎髓控制的困扰。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先闪过天火炎髓的攻击再说。
陆万闲暗叹一声,抓起傅唯一的衣襟,就要将他带离此处。
却听双目尽赤的秦炽羽,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
陆万闲一怔,哭笑不得地看向秦炽羽。
只见那火焰中的秦炽羽,念念叨叨的模样,就仿佛欧青子掌门一般。
想必,欧掌门经常在秦炽羽面前说这句养生顺口溜吧。
狂躁中的秦炽羽,忽然模仿起欧青子的养生顺口溜,神态口吻也是一模一样,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实在是令人感到——想笑。
秦炽羽也是在狂躁情绪快要突破理智的时候,注意到了陆万闲还挡在傅唯一身前的事实。
若是他真的失控,天火炎髓岂不是第一个打到陆仙长身上?一想到那身洁白不染纤尘的衣衫,会被火舌包围舔食,秦炽羽就无法原谅自己。
不可以,不可以失控!
至少现在不行!
秦炽羽硬生生把满腔怒火压回肚子里,下意识间便说起了欧青子的养生顺口溜。
欧青子作为总揽玄门事务的掌门,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就在秦炽羽住在悬圃的这大半个月里,欧青子每隔三天要遇到一个抓破头皮想不明白的难题,每隔五天要处理一个换了几拨长老都无法推进的事项,每隔十天要在悬索桥上站一会儿,考虑是跳下去还是回去继续当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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