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髓”淡淡说道。
飞剑不像一般法宝,它一辈子只跟随一人,通常是一名剑修命数将尽,才会把本命飞剑连同本身的灵力,一起传递给接班人。
盛天骄的父亲没能突破元婴期,就早早陨落了,他本是受到盛家上一辈宠爱的传人,奈何天资有限,便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盛天骄身上。
传剑之日,盛天骄发下重誓,换来父亲的本命飞剑和大部分灵力,方能在短短百年内突破元婴境。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是传剑仪式上必定要发的一句誓言,作为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存在,并且已经流传千年之久了,陆万闲不需要亲历,也能猜到盛天骄曾经对他的父亲发过什么誓。
盛天骄听到此般质问,已是面无人色,不敢再存丝毫侥幸,倒头便拜,“砰砰砰”对着“盛玉髓”脚前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念叨着“小叔饶命,天骄知错了”。
“盛玉髓”脚前土地上,有一块突起的白石头,盛天骄咬牙卖苦肉计,磕得脑门渗血,斑斑血迹溅在那块白石头上,分外鲜明。
“抬起头来。”“盛玉髓”沉默半晌,说道。
盛天骄赶忙抬头,额上的血自然而然顺着鼻梁两侧流下来,乍一看十分唬人。
“盛玉髓”注视着盛天骄的惨相,仍然面无表情:“既然知错,那就领罚。”
说罢,将手一扬,盛天骄掌中的飞剑“嗖”地飞起,悬浮在盛天骄头顶,剑锋调转,直直对着盛天骄头顶百汇大穴。
盛天骄大惊失色,连装可怜都忘了,他只道认错就可以换取小叔同情,没想到小叔叫他抬头,只是为了一剑扎死他!
头顶的飞剑透出强大的威压,死亡迫近,盛天骄却无法挣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
为何,为何自己要脑抽,去参加什么湖上聚会,以为同辈管自己叫一声魁首,自己就真成了天下第一?
如今面临这死亡之境,自己却没有分毫还手之力,一声虚名,根本屁用没有,可恨自己竟然还曾沉迷其中,狂妄自大,怠惰修炼!
“不——小叔,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盛天骄大叫一声,猛地抱住“盛玉髓”的脚,涕泪交加,撕心裂肺地喊道。
如果,如果能再来一次,盛天骄一定潜心修炼,绝不会再沉迷于这些虚名!该死的同辈魁首,谁愿意当谁去当,他盛天骄不愿再成为那个被捧杀的冤魂!
白光绽开,冷气刺入头皮。
盛天骄悔恨交加地闭上了眼睛。
……
……
……
待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
盛天骄整个人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还不停地打着哆嗦。
梦魇境已破,周遭恢复到实景,后半夜的小镇街道依然安静,偶尔传来一声犬吠虫鸣。
街旁,盛家二哥和盛家老六瞠目结舌地望着地上的大哥。
“大哥,你……”
盛天骄抹了把脸,挣扎着坐了起来,久久都没有说话。要不是袖子里的飞剑又回归了,他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他背对着盛二和盛六,仿佛坐成了一塑雕像。
“大哥……”盛二绕至近前,语气和缓地试探着询问:“大哥,你是不是见到了陆万闲?”
盛天骄静默了很长时间,才颤声回答:“我见到了小叔。”
“什么?!”盛六先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就要跑。
盛二喝住他,又转回头,对盛天骄说:“怎么会,盛峰主在天玑峰忙于擢仙大典的筹备事务,根本抽不出身来,不会突然至此。大哥,你莫不是……受到了梦魇境的反噬?”
盛二猜测盛天骄是受到了梦魇境的影响,看到虚像,因此才吓成这样。
“不会,定是小叔本人,我不会认错。”盛天骄抓了把地上的土,手心都被汗水浸湿,又冷又粘很不舒服,他不想再回忆起梦魇境中种种。就像死了一回又复生一般,盛天骄此刻心中,满是痛改前非的悔恨,还有死里逃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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