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玄门上下都处于警戒状态,尤其是虞渊周围,法阵加固了一层又一层,每天都有分神期长老坐镇看场子,元婴期修士带队巡逻。
想从这密密匝匝的包围圈突破进虞渊,还真是不容易。
当然,这对内部人员来说,也不是很难。
秦炽羽早就看过了虞渊的布阵,且,他又是在“开阳除魔”事件中立下大功的知名人物,巡逻队看见他也只是随便问两句,便放他过去了。
这些日子,秦炽羽每天晚上都会到虞渊边上来看一看。
他坐在巨大的深渊前,深渊下面吹上的风,带着腐朽的气息。
如果不跨出这一步,他的瓶颈永远突破不了。
突破不了瓶颈,就会在面临打击的时候手足无措,受到方方面面的限制。
他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许多遍,如何潜入虞渊之中,如何埋伏进魔尊的宫殿,大约有几个地方可能藏着天命石,他如何制定路线,伪装外貌,最后夺取天命石。
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去做,他是最了解魔域的人,其他人,牵连进来,也是无用,甚至会拖后腿。
秦炽羽低头看了一眼缠在腰间的须弥芥子袋,必须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葛布衣。
时间差不多。
他站起身来,眼睛盯着黑洞洞的深渊。
吹上来的风,掀起他的鬓发。
前途未卜,在这一刻,他稍微有点能理解“前世”的心理,不想告诉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默默地去做,因为失败的可能性太大,所以不希望任何人为自己操心。
这一次,也一样。
他让傅唯一给陆万闲带了个消息,说自己去中州游历了,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
就这样吧。
秦炽羽闭上眼睛,张开手臂,感受深渊的风,吹开衣襟。
“秦炽羽。”
身后忽然有人叫他名字。
这声音是秦炽羽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他感觉到脑袋后面的皮都绷紧了。
他回过头,看见幽暗的星光下,身穿白衣的人从荒草丛中走出来。
陆万闲望着他,眼中神色不明,脸色冷极。
“你就从这儿去中州游历?”陆万闲的声音里含着冷嘲,齿间压抑着恼怒,将字咬得极狠。
有一瞬间,秦炽羽甚至觉得,自己和“前世”重合了。
虞渊前,青年侧过头,破败的披风被腐朽的风吹起来,在风中抖动,青年的眼神似有流光潋滟。
动摇转瞬即逝,化作玄铁岩一般冷硬的质地。
陆万闲上前一步,心中的恼火迸发出来,带出舌尖,化为声音,却饱含着慌张颤抖:“秦炽羽,你去哪儿?”
“你怎么来了?”青年面无表情。甚至连肩膀都不愿为陆万闲转过来。
“我还想问你这是要干什么?”陆万闲往前疾走了两步。
“别过来。”青年说道。
一股无形气劲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里,陆万闲无法再前进一步。
青年身上的金红铠甲,在日光下熠熠发亮,赤红色的披风仿佛点燃了无边无际的火,将眼眶烧得那般热。
沉默,在风中凝固。
陆万闲感到眼前一阵眩晕,那种熟悉的钝痛袭上头部,他往前跌了一步,摇摇头,又站住。
“陆仙长。”他仿佛听到青年饱含孺慕之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这把剑……你可喜欢?”
“陆仙长,你修的可是无情道么?”青年又换了一种无奈的语气,低笑道,“韩惜见和傅唯一可不是为了疗伤才结为道侣的。”
“陆仙长,我……”炽热的声线里夹杂着粘|稠的呼吸,好像极度渴求而快要哭出来的情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想多拿一些筹码,好在坦白的时候,能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想再忍了。”
充满视野的全都是秦炽羽,小心翼翼的秦炽羽,耐心包容的秦炽羽,克制不住的时候突然委屈爆发的秦池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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