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纷纷进谏,道广寒君统筹帷幄,力挽狂澜,当大赏。
沈风节偏头向商仪望去,她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沈风节想,这人本就位列王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赏要如何赏,把天子之位赏她吗?
坐在龙椅上的沈风节终于明白父皇为何要杀江旬。
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妒,这大抵是为人臣最难做到的事了。
她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听大臣们夸赞广寒君,偶尔往下一瞥,正和商仪的目光对上。
沈风节一怔,笑意渐渐收敛。这人小小年纪便被囚在昆吾为质,父母病亡,心腹战死,连先帝都放下对她的忌惮。可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走至如今,站在百官之首,身为天下表率,譬如北辰,众星拱之。
沈风节和商仪相交十年,以为自己最懂这位明哲保身高风亮节的广寒君,可恍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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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论功行赏, 朝堂气氛融融。
毕竟以少胜多击败敌军,匡扶社稷, 解除性命之虞, 更何况此等功绩,甚至可以载入史册永流传、
读书十载, 求的不就是一个史册留名吗?
商仪不骄不躁,有条不紊地布置好各部事宜, 以防北厥卷土重来。又几句话把功劳推脱给满朝官员,守城百姓, 让大家落个皆大欢喜。
只有沈风节不甚欢喜。
坐在金銮殿上的女人忽然笑了笑,问:“广寒君,那个生擒北厥王的少女是谁?”
商仪眼睛微眯,脸上滴水不漏的面具有一瞬的裂缝。
须臾,她垂下头:“是臣同窗,名江不矜。”
“江不矜啊, 姓江,”沈风节歪歪脑袋:“她在战场的英姿,让我想起另一个姓江的人呢。”
商仪没有说话。
沈风节手摩挲着黄金铸造的龙头,嘴角往上勾:“得重赏才是, 她不是说想当官吗, 生擒北厥王, 此等大功,正巧郑江殉国,翼蛇卫统领的职位空出来, 不若让她统领翼蛇卫吧。”
商仪瞳孔猛地一缩,心也跟着紧缩,涌上一股恨意。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用郑江除掉江旬,现在又要舟舟坐上她杀父仇人的位置。
其心可诛。
所幸现在她依旧是低着头,没有露出脸上不加掩饰的恨。
金銮殿的地光可鉴人,从中倒映出她自己的脸,竟有一瞬的陌生。当一个人做出决定的时候,总是清楚自己要牺牲什么,以及,付出怎样的代价。
商仪垂头,并不回答关于江舟的事,而是问:“敢问皇女殿下,陛下身子近来可好?北厥王如何处置,此乃大事,须得由陛下定抉吧。”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首辅忽然站出来,替商仪说话:“广寒君说的是,一连月余不见陛下,臣等分外担心,求四皇女告知臣等陛下近况。”
沈风节揉揉眉心,不厌其烦:“说了父皇病重,在宫里养病,不能见外人。你们莫非是不信本殿下吗?”
首辅:“不敢,只是……”他稍顿,“为何几位皇子皇女接连离开昆吾,难道陛下病重,他们不应该在床头侍候以尽为人子为人臣的职责吗?”
这样的异状,倒让人觉得是沈风节弑君,逼走兄弟姐妹,意图吞下帝位。
事实也与他们猜想差不多。
人确实是沈风节逼走的,为了登临大宝。唯一错误的,就是天子并非她所杀,而是由于前生命莲被江舟毁掉,在江舟转世的那天突然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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