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云撇嘴,“你怎么这么说!那可是祁相啊,国之栋梁,官居一品,是无涯的骄傲!”
江舟:“奥。”
宋青云满怀希冀:“那身鹤羽朱袍,不知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摸一摸。”
江舟掩唇低低笑了声。
宋青云:“你笑什么?觉得我做不到吗?”
江舟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个笑话。”她不想打击好友,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你听说过衣冠禽兽吗?”
宋青云:“没有。”
“从前有一个贪官,为祸一方,被人抓到了。那主审官就骂他,说他败坏风气,简直是衣冠禽兽。没想到贪官听了后,反而笑了,说这大盛啊,文官袍服上绣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绣的是兽,在座诸君,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说罢,江舟仿佛想到有意思的事,笑道:“真是妙极,妙极!”
商仪听后,微微蹙眉,有些讶异。
这话是凤启四十年时陆闽所说,而当时的主审官,正是祁梅驿。那时候命侯与祁相不对头,听说此事后,哈哈大笑,见面便指着祁梅驿朱袍上那只仙鹤,问上面绣的是禽还是兽。
祁梅驿素来隐忍,也被她小儿无赖的举动气得不轻。
但现在的舟舟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衣冠禽兽之称坊间相传已久,舟舟也许曾听过。
正说着,三人来到了学子会处。 学子会坐落学宫中心,需要走过一条长长古道。
两侧巨木参天,红砖铺就的平整道路上覆盖一层厚实的落叶,人踩上去悄无声息。
走到道路尽头,气势恢宏的宫殿露出一角,大殿飞阁流丹,古朴而又庄重。
宋青云张大嘴表示惊叹:“啊,好大。”
江舟表示理解,上辈子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也发出了同样的惊叹。
面前恢宏宫殿只是偌大建筑群的一角,穷目望去,远方亭台楼阁倚山而建,飞廊萦回蜿蜒,将各个建筑连接在一起。山明海净,天空明澈,学子会、执教苑、督察处等重要机构都分布于此。
两堂主课过去,时候已经不早,学子会已经关门。
执教们陆陆续续走出大殿。
曲九畹御剑自学宫飞出,看见三个小脑袋仰起,看着宫殿发呆,想到自己年少方来学宫时,不禁笑了起来,至她们面前,问:“好巧,又见面了。第一日上课,感觉怎么样?”
美人如玉,双目含笑,立在斜阳余晖里。
宋青云指尖发颤,心中激动难以言表,“曲掌院!曲掌院,真的是您吗?我少时便读过您的文章许多次,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拜入您门下!”
曲九畹笑容温柔,“是吗?那是我的荣幸。我记得你叫青云吧,你的策论写的很好。”
宋青云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一扫身上怯弱,大声说:“您看过我的文章?我在文里借用祁相《北伐十策》的观点,还引用了您那本《蜀黎集》的几句话,我的立意是这样的……”
江舟默默立着,没有打断。
宋青云许多观点未免太青涩了,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但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就是这样吗?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少年多可爱。
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说起志向时眉眼都发着光。
他们拥有着最鲜艳的锋芒,至于那些青涩的理想,岁月会将其打磨成熟。
江舟眼神罕见变得柔软。
她难以体会到这种情绪,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这很好。
很好,像那个人一样。
宋青云说完,脸有些红,小声说:“我是不是耽误了您的时间?”
曲九畹摇了摇头,笑道:“学宫拥有你这样的学子,我感觉很骄傲。你们在这里是做什么?”
宋青云道:“我们想来学子会,报名义工。”
曲九畹:“时候晚了点,学子会在申时便闭门不处理事务,明日早些来吧。对了,已经有许多人报名这项活动,兴许轮到你们时,已经没了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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