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起了个头儿陆清嘉就听不下去了,他突然往门边走,步履匆忙下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门框。
姬玉这下万分肯定他身体出了问题,可两人的矛盾让她不知要不要关心他,又能不能关心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清嘉背对着她低声说,“你……你……”
他顿了半天,后面的话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自语:“你让他也走好不好?”
姬玉没说话,陆清嘉又说了一句:“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哑声说,“和尚也不行。”
姬玉还是不说话,陆清嘉心慌意乱,他回了一下头,惊觉姬玉就在他身侧。
她的视线落在他满是冷汗的颈项,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削薄的唇微微抿起,毫无血色,但依然十分诱人。
“你不想看见,我便要赶他走吗?”姬玉轻声问,“为什么?换做以前我肯定依你,可现在为什么还要依你?”
陆清嘉眼睛很红,他扶着门框别开头不再看她,额头两侧的长发随风飘动,三分脆弱七分隽逸。
“我们现在是敌人了不是吗?”姬玉还在说,“是你先这样说的,你说我要与你为敌,我便与你为敌了,敌人的话我为什么要听?”她看着他,距离很近,话音冷清,“你也没听我的话不是吗?”
陆清嘉一口气堵在心头,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负气似的抬脚便走,走出几步又忽然丢给她什么东西,姬玉接过来,是个瓶子,她握在手里望向他消失的方向,想到他走时病态苍白的脸色,理智上还在犹疑要不要为他担忧,可心已经那么做了。
她神不守舍地回了正房,净植还在,端坐在椅子边盯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他见她看着手里的瓷瓶,慢慢打开倒了一粒丹药出来,丹药泛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她应当是不知道是什么,皱着眉有些困惑。
净植顿了顿主动道:“贫僧好像闻到了桑落霜华的味道。”
姬玉一怔:“大师知道这是什么?”
净植朝她伸出手,姬玉走上前将丹药递给他,两人手指难免触碰,他们表情都很正常,似乎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净植将丹药送到鼻前仔细闻了闻,他很认真,组合起来慈悲俊雅的面容有一种令人不自觉想要信服的气质,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可以交给他,交给他就再也不用担心。
姬玉静静看着他,他沐浴在她的视线之下低声道:“贫僧孤陋寡闻,只能确定其中几味药。但可以肯定的是,炼成这丹药的所有灵草都是不亚于桑落霜华的极品,它们全都长在天堑最危险之处,有高阶灵兽守护,极为难得。”
他将丹药递还给她缓缓说:“像桑落霜华,三千年一开花,贫僧曾有幸见过一次,是在上一任住持圆寂的时候。修为高深的佛骨之气能滋养桑落霜华,开了的桑落霜华有化腐朽为神奇,起死回生,令人修为倍增之效。”
姬玉知道陆清嘉手里都是好东西,可没想到是这样好的东西。
他就这么给了她?
前不久才和她宣战要做敌人,如今又主动给她这样的好东西?
净植看姬玉拧眉盯着丹药,声线平和道:“这一定是琼华君给姬檀越的吧?依贫僧拙见,他应当是拿给姬檀越安胎的。”
姬玉是头一回当母亲,虽然这几日老被肚子里的蛋折磨,可其实还没什么要为人母的真实感。
经净植一提醒,她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为了他的小凤凰的话,那确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是天底下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东西了,他会在意很正常……可是,他就不觉得这只小鸟也是假的了吗?
姬玉有些赌气,将丹药塞回瓷瓶里没有要吃的意思。
净植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说:“贫僧这次真的该走了。”
姬玉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黑猫找不到了,净植一走,她这里又要冷冷清清了。
啊,真是烦恼,冷清安静其实也挺好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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