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祁洛特意趁下班去买了他最爱吃的冰淇淋。
因为怕化掉,他连自己家都没回,就直接上楼去敲傅久九家的门。
傅久九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气息不稳,眼尾湿红,像是刚刚哭过。
而林郡则站在他身后,眼神冷的像冰,让人触之遍体生寒,只有一张唇尤其艳,压过了他艳丽的眉眼。
那冷意汹涌得直刺心脏,连他都受不了,傅久九怎么可能受得住?
祁洛当时就很忧虑傅久九的处境。
现在好了,不仅欺负人,还蹬鼻子上脸,敢闹离婚了?
“别怕,看哥如何为你撑腰!”祁洛越想越气。
傅久九忙道:“不,不……”
“不什么不?没出息!”祁洛一拳砸在桌上,吓得傅久九唇间的烟一颤:“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哭着向你求饶。” 祁洛是真的在着急上火。
傅久不得不再次认真解释:“这次是我想离。”
怕他不信,又信誓旦旦地举起手掌道:“真的。”
“真的?”祁洛犹是怀疑:“你之前不还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跟他过一辈子吗?”
“一辈子?”傅久九闻言怔了怔,随即又自嘲地轻轻一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祁洛不赞同。
“你看我父母,我和林郡,”傅久九说:“感情这东西,注定了只会走下坡路。”
也不是没有例外,但例外太少了。
“那你怎么不看我父母?”祁洛很认真地争辩:“到我爸死的那一天,他们一直都很好,我妈一个人带着我,也从没想过再婚。”
如果他一直活着呢?还能一直好下去吗?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被傅久九及时咽住了,
他安静了片刻,然后笑笑:“你说的对。”
“年纪轻轻别胡思乱想,”祁洛松了口气,又问:“叔叔那边知道了吗?”
“没呢,还没来得及说。”傅久九说,然后又自然地道:“我妈……”
“对,”祁洛如梦初醒:“过阵子就是阿姨忌日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
“嗯。”傅久九看了他片刻,缓缓点头,眉目间极慢地泛起一抹酸涩的苦意来。
祁洛以为他在为离婚的事伤神,更是难受起来。
林郡虽有缺点,但耐不住傅久九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依赖他。
他安慰他:“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准让他哭着来求你,这婚离不成。”
“你怎么不信我呢?”傅久九无奈了起来:“我认真的,比真金都真。”
祁洛又看了他片刻,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他太了解傅久九对林郡的感情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完全相信。
“如果是真的……”他蹙了蹙眉,有些欲言又止。
傅久九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怎么,我们之间也有不能说的话了?”
“可不是?”祁洛说:“你可为这事儿跟我翻过脸。”
傅久九和祁洛是真的连脸都没红过的关系,闻言不由地有些震惊。
“算了,你跟我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祁洛又说:“这些话,以前你不听也就算了,林郡有的是钱,不在乎,但现在不一样了。”
傅久九认真听着。
“如果你们是真的,”他顿了顿,声音放小了一点:“以后你继母再找你要钱,出手就要悠着点了。”
道和四楼。
林郡有点心不在焉,一份企划书看了几遍都入不了心。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反身趴在窗边那小小的喷泉池边,逗那几条摇头摆尾的金鱼玩儿。
窗户敞着,风有些凉,他抬眸看往楼下,安静地发了会儿呆。
路西野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忍不住有些好笑,唤他:“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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