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玻璃杯,一支端在手里,一支放在碑前,看那瓶中剩下的余量,这人应该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看见那人,江亦的脚步顿住了,有些犹豫。
齐迹也是站定,正想问他要不我们等一会儿再过去,却瞧见那人先一步抬起头来,叫住了二人。
夕阳掀起的光晕反射在那人的镜片上,以至于齐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像是很轻松,又像是很缓慢地站了起来,对二人道:“你们来看倾城?”
江亦点了点头。
“庄医……庄大哥。”
“好。那我走了。”
庄慕站起身来,对江亦二人点了点头,刚刚走出两步,回过头来又对墓碑飞快地动了动嘴唇,补充了一句什么。
没有人能听见他说了什么,但江亦却从他翕动的嘴唇中读懂了,他说的是“我下次再来”。
庄慕这人醉心研究,对科学以外的事情几乎超脱得立地成佛,若不是遇上了江倾城,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温柔”的事。
江亦回头,看着那人飞扬的白大褂在风中划出一抹缱绻的弧度,不自觉地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明天就是我大哥的忌日。”
江亦将齐迹的手握得紧紧的,夕阳下他的眸子几乎被染成了透明的金红色。
他低声道:“我想过去和他说句话,你在这儿稍微等等。”
“好。”
齐迹其实大概可以猜到江亦要和他大哥说些什么,在距离陵墓两米开外的地方便停住了,心中突突地跳动着。
果然,江亦说了一阵儿便向他招了招手。
齐迹有些紧张地走了过去,原本以为需要和他大哥说些什么,类似于道歉或是交待的话,谁知江亦只是拉着他向大哥的墓碑鞠了几躬,又拜了三拜,便拉着他起身离开。
齐迹走出几步,满脑子都是问号,问他:“你跟你大哥说了些什么?”
江亦握了握他的手,垂眸道:“我说了一些最近的事,并且告诉他我会替他照顾你。”
齐迹:“……”
“就这样?”
“就这样。”
“你不向他求一下原谅吗?”
“不了,该说的都说了,我相信我大哥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我。”江亦道,“而且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假如他真的责怪我,那也只能等我下去之后再向他负荆请罪。”
“好,”齐迹因为他这句话中的豪气和决心而动容,顿了顿道,“假如你大哥真的不原谅你,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负荆请罪。”
“好。”江亦粲然一笑,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变故发生在齐迹18岁生日这天。
这是8月的最后一天, 暑假结束,再过3天,IMO的开幕式就要开始。
这天江亦和齐迹在外面庆祝完生日, 碰杯庆祝完他终于摆脱了齐家的控制, 刚刚回到集训地寝室, 前一刻还好好的齐迹毫无征兆地就转化成了第二人格。
彼时月光正好, 江亦刚刚打开阳台的推拉门, 伸了个懒腰准备靠在护栏上晒晒月亮, 就被转化成极端人格的齐迹蓦地扑倒, 后背撞在了阳台坚实的护栏上,疼得他当时便是一阵眩晕。
几乎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技巧,江亦一眼便认出来这人压根就不是齐迹。
齐迹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不会将他的个人安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也不会像这样狂热地盯着他的躯体,疯狂撕扯他的衣衫——虽然他很期待齐迹对他这样。
但很可惜, 他的恋人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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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医生正在他的实验室里忙活着。
他将他的仪器全部从E国搬来了, 所有的数据都需要调试和改善。
这人本是个研究人类精神领域方面的狂魔,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和他的团队在实验室里做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 是个纯血宅男, 根本不乐意出门的那种人。
而他之所以会跑到华国来,是因为他的团队碰巧正需要齐迹这样典型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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